第二天,两人离开霂阳,继续向南。
若非急着赶去盛阳国子监报到,杨临安不介意一路游山玩水。反正胯下有马,兜里有钱,身边有师姐,花钱的事我来,打架师姐上。
两天相处下来,他还有个惊喜的发现:闻冠雪看上去很冷,其实比较心软。不像红叶师叔,辈分在那儿,又到更年期,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关键的关键闻冠雪好像不会阴识术,至少道行不深。那玩意儿简直就是颗定时炸弹啊,令人防不胜,说不定哪儿就炸了。
这个发现让杨临安觉得带上师姐下山不算亏本的买卖,而且以他的道行,练至脸上的金钟罩外加铁杵磨成针的耐心,和“本师姐”的关系肯定会进一步融洽。
闻冠雪和小黑走在前面,昨天杨临安提出的建议,她并没有完全拒绝。行头没有置办,却改扮了男子发髻,很飒!抹去了一半天香国色,平添几分勃勃英气,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错觉。就连胸前好像也“塌”了不少,怎么做到的!缩骨神功?这样不好,影响发育……
杨临安看着没法缩的小蛮腰在马背上一耸一耸前后起伏,大感前途光明。
“你要是再敢贼兮兮的看,我就把你眼珠子剜出来,你信么?”闻冠雪突然发难。
杨临安立马扭头欣赏左右的风景,面不改色道:“师姐你和谁发……说话?又有人跟踪咱们吗?”不准贼兮兮的看那怎么看?难道光明正大的欣赏吗?
闻冠雪懒得搭理他。
杨临安咧嘴一笑,指着不远处一片开得正艳的荷池,文兴大发,油然吟道:“世人爱牡丹,吾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哼!也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文章?闻冠雪鼻孔里出气,眼睛却看向荷池。一片翠绿之中,星星点点的粉黄、嫣红、淡紫妖娆斗艳,随风送来淡淡花香。
忽然记起这趟入京是送杨临安到国子监伴读,她读书不多,但却知道国子监是天下顶尖读书人聚集的地方。这家伙难不成真有几两学问?师父说他满脑子……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就是没有道德文章。一定是仗着他爹的权势,去国子监胡混。
重生以来,杨临安头一回白嫖大文豪,居然连个屁都没换回来,让他大感无趣。因白嫖而生的一丢丢愧疚也瞬间烟消云散。
策略不对?还是不够高级?挺应景的呀。这会儿总不能“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枪”吧?咳……对牛弹了一把琴,这些高级货还是留到盛阳糊弄那些将子王孙去。还有京城的大家闺秀们总不会跟“本师姐”一样目不识丁,既没品位又没有鉴赏能力吧?
临渊州地形奇特,从地图上看去呈弯月形,是大周邻州最多的州,南与夏洲、河西州接壤,西北连接象州与并州,东接江州和宁州,南衔南益州。
过了霂阳就是临渊州府所在的太渊城,也正式进入大周的繁华腹地。
临渊并非边州,不似象、并、雄几州有大量边军驻守,只有少量常驻军。一州之内自然是以刺史为尊。
杨临安和闻冠雪在第二天正午抵达太渊城,虽然没有太多时间闲逛,按两人目前的速度,再有个七八天就能到盛阳了,倒也不急于玩命的赶路。要是游山玩水的逛过去,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指望看见盛阳城的城楼。
从闻冠雪不多的话里,杨临安套出了她的家乡就在临渊州,不过是在月亮尖上的太和郡钟离县,离太渊城有差不多四百里。
闻冠雪似乎不太愿意触动童年时的回忆,语气清冷,暗藏忧伤。
杨临安懂得,识趣的没有追问。心想师姐定是有一个需要治愈的童年,缺爱啊。
两人在太渊西城门找了间客栈,在掌柜的犹疑不定的注视下订了两间上房。进城的时候两人就说好,在太渊好好休息半天,明天一口气赶到河西州,过了河西州就进入盛阳所在的京畿天香洲。
闻冠雪在山上久了,以素食为主,每顿不是面食就是青菜豆腐配米饭,省钱倒是省钱。杨临安很不安,自己每吨大鱼大肉,搞得跟他有虐待倾向似的。关键是进一步巩固他在“本师姐”眼里饭桶吃货加纨绔暴发户的形象,太不利于河蟹有爱的大局了。
杨临安决定利用难得的半日闲改善这种局面,“师姐,刚才我听老板说,他们家的松茸包子是太渊一绝,要不你尝尝?”
闻冠雪把面碗往前一推,看着他不说话。
杨临安和她短暂对视一眼立马转移目光,该死的阴识术!本师姐你到底会不会那玩意儿啊?我可不是心虚。
“师姐千里迢迢陪我进京,总不能让你天天青菜豆腐,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咱们要补充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