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个月挨打,后半个月流血养剑,杨临安在山上日子过得飞快,还算惬意。走到哪里人前人后师叔、师公被人叫着,挺受用。
他偶尔也去后山经阁看看书,经阁分两层,一楼对弈天宗所有弟子开放,任何人随时都可以进去翻阅借阅。二楼只对冲字辈以上弟子开放,杨临安对楼上那些晦涩难懂的经书、笔录不大感兴趣。在一楼找到本《紫薇草庐日记》,一看是小师叔王牵机所著,当即收进怀里。拿到书后就吐槽种树的前人:什么道心坚定?想不到小师叔你也不是正经人。
弈天宗“四老”中就王牵机没有收徒,除了一柄落霞剑之外,孑然一身。孙重癸闭关时,由他作为杨临安的启蒙老师。
这里面有三个因素,除了王牵机在伏牛山武道修为最为精深外,还有个原因是多年来,王牵机极少下山,且大半时间在莲花峰祖师庙修行,他的才情天分、剑道路数也最为接近柯白猿。最后一个原因是杨临安少年心性,两代小师叔年纪差距最小,加上王牵机性子温厚随和,比较易于相处。
用心良苦,可杨临安不知道这些。
不过苦心没有白费,至少两代小师叔相处融洽,杨临安渡入内丹后也没有出现“不良反应”,渊献池的紫金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也说明一切。
三天后就是上山满月之日了,杨临安盘算着等孙重癸一出关,他就下山去往盛阳。
现在他倒不担心走不了,反而有些舍不得走,却不得不走,入质盛阳专门由宫里的陶貂寺来宣旨,说好一个月后启程入京,如果没有足够重大正式的理由,据说皇宫里那位猜疑心颇重,不定而来什么麻烦。
象州将军侯府或许不很怕这种麻烦,杨临安怕。他怕杨逢春,也怕还没到盛阳就有好几双小鞋子等着他去穿。
“你大爷的伴读!整这些幺蛾子,没事闲得蛋疼吗?玩转你的后宫啊!”杨临安从椅子上做起,把《紫薇草庐日记》随手塞到枕头下。莫名有些心烦意乱,他要出气透透气。
“玩转谁的后宫?”门外传来鱼激流的声音。
竟是大师兄俞非侠和他联袂到访。
杨临安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想要请他们入座才发现自己房里就一张椅子。
俞非侠一改平日在师侄辈面前不苟言笑的样子,一脸温和笑容,“小师弟不用看了,我房里也是一把椅子,除了师父谁去了都站着说话。”
鱼激流也笑道:“多好!不腰疼。”
切!你们常年在山上修道,哪里懂得腰疼不腰疼?“那两位师兄随意,光临寒舍找我有事?”
鱼激流轻轻摇头看了眼俞非侠,后者点头道:“小师弟上山快满一个月了,师父又在闭关,我和你四师兄过来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师父没告诉你们吗?“我等师父出关后就下山去盛阳。”
师兄弟显然知道了杨临安要去盛阳一事,并没有太感意外。俞非侠道:“理当如此。”
是理当下山还是理当等师父出关?
鱼激流接着道:“师父常教导我们,修行不分山上山下,你的另几位师兄们也都在四处云游。只是小师弟上山不久就要走,我和大师兄都有些不舍……”
杨临安盯着鱼激流,可恨自己不会红叶师叔的“照妖术”,否则就能一眼看穿你说的是否心里话?“我也很舍不得两位师兄,但君命父命难违,我又是个忠孝之人,实在是……我上山时日尚短,传音术、阴识术、御剑……一样本事都没捞……学到,还担心下山后辱没了师门。”
俞非侠和鱼激流两两相望,后者笑道:“懂的懂的,我和大师兄过来是告诉你,后天七月十五,弈天宗半年小校要举行了。小师弟有没兴趣?”
“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