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临安扭头,回廊尽头走过来一个年纪看上去四十来岁,一身洗得灰白道袍的中年道长,皮肤挺好,保养得不错,就是不大像修道之人,倒像是个大户人家的教书先生。肩上斜斜背着一柄古朴长剑,露出一截系着灰白剑穗的剑柄。
道长脸上挂着“来,给你糖吃”的温厚笑容,眼神却如山间青溪般明澈。
杨临安立马会意过来,“道长来自伏牛山?和我说话?”
道长目光左右移动,意思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大将军二公子杨临安?”
啥情况?杨临安心里嘀咕,嘴上道:“恭喜道长,你猜对了。道长贵姓?”
道长笑容蔼蔼,完全看不出修道有成的道骨仙风,“贫道孙重癸。”
伏牛山弈天宗掌教孙真人?道门大咖?杨临安一愣,随即见礼道:“原来是孙真人。”不过我已经告诉俺爹了,我不去弈天宗,我要去盛阳。
孙重癸言笑晏晏,“二公子是觉得贫道不像是一宗之主?”
杨临安嘿嘿一笑,你说的。“哪里?真人非常真。”他的意思是眼前的一宗之主并没有异于常人的特别之处。
“得道之人谓之道人,证道之士堪称道士,求真之人则是真人,二公子一眼看出老道是求真之人,眼光不赖。”说时伸出大拇指。
杨临安心中一动,“道长贵庚?”说完一拍额头,“僧不问名道不问寿,道长别见怪,当我没说。”
孙重癸脚下抬步,沿着回廊往花园走去。“既是求真之人,年纪自然也不敢藏着掖着。贫道今年虚活六十有六。”
杨临安不自觉的跟在他身后,咂舌道:“六十六!道长没唬我?”
孙重癸信步向前,“山人不打诳语。”
“保养得真好。”这句是大实话,在杨临安看来,孙重癸顶多四十五六。道家养生向来有一套,比如辟谷养生,吐纳练气,又比如双修……真有采Y补Y的秘术吗?一边爽歪歪一边练功,谁发明的?真特么天才!
杨临安忽然想起还要找细柳问话,而这老道是老爹的故交,今天才说了要送自己去弈天宗,他就来了,莫不是……?
“道长慢走,小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失陪了。”
孙重癸脚下不停,“二公子不用这么急,我已经和侯爷说好了。”
杨临安打断道:“我也已经我爹说好了,去临安。”
走到花园一角的水榭,孙重癸指着池中游弋的几尾锦鲤道:“看这鱼儿,你觉得他们开心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们开不开心和我有毛线的关系,厨子的手艺倒是有关系。
孙重癸不以为然笑了笑,轻轻伸出右手在水面一拨,三尺余深的水池顿时现出变戏法般奇异一幕,水面无波无浪,但十余丈见方的水池自他脚下起,无声无息的裂开一道两尺余宽的“缝隙”,宛如一把无形的巨刀抽刀断流,更诡异的的水中的鱼儿争相往“缝隙”处游来,却无一游得过那道沟。
杨临安瞪大双眼,既无比震惊又不放错任何细节,仍是看不出丝毫窍门或是破绽,道法?幻术?还是魔术?
孙重癸脸上带着淡淡的装逼微笑,“这些鱼儿看似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实则拘囿于这一小方天地。稍微的风吹草动又或是园门失火,都将是灭顶之灾。”
道长你是在说我吗?又或者暗示修道可以装逼开外挂?“道长想说什么?小子压根就没有道根佛性,打灰机还行,打机峰就算了。”
孙重癸讶然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