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我会不会才是先走的那个——唔!” </p>
濮阳绪捂住了她的嘴,他就这么草率而任性,把她语重心长的、绞尽脑汁的劝话扼制住了。 </p>
“再敢乱说话,我打你——” </p>
他说打是真的会打,沈汀年被他放开之后语塞而气恼,一咕噜爬起来,又威胁她! </p>
刚想翻身芐去就听见濮阳绪闷亨了一声,吓得她又僵立住了,急切的看着他,“哪里疼吗?” </p>
濮阳绪清了清嗓子,含糊道:“倒也不是疼——” </p>
“是我刚压到你胸口了?一定是,我马上去把向老御医喊进来。” </p>
沈汀年飞快的整理下皱皱巴巴的衣服,懊恼自己情难自禁怎么就忘了现在的濮阳绪跟豆腐块一样,碰不得压不得,她胡乱的想着,没留神背后的人突然起了身,等察觉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来,她愣了下,还不及回头,就重新被他掳回了广木上,把她刚整理好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压着她的力气也不重,却夹杂着不容拒绝的霸道气势。 </p>
沈汀年是真的懵了一下:“你!” </p>
后面的话就被堵了,沈汀年睁大眼睛看着咫尺的那双眼睛,如漩涡吸人心魄,还没看清就魂飞魄散了……温软的唇舌,带着熟悉的致命的气息……他的吻总是吙热而销魂。 </p>
一吻接一吻……沈汀年到后面整个人已经软绵绵靠在濮阳绪的怀里,“唔……绪哥哥,静养……不能……”来时她可记得虞司药说过,濮阳绪是发作在心腑,往后都要注意情绪不宜暴怒,尤其现在这段时间更要静心静养。 </p>
有时候,用语言形容心情虽然很直接,然而有声的言语永远比不上无言的,因为苍白,因为无力,因为绝望——都不是语言能表达的。 </p>
这个无言,也是指肢体语言,它不一样,它是有力的,触动人的。 </p>
沈汀年从濮阳绪的动作里感受到了满满的爱,和疼,他疼,她因为他疼,更疼。再度闭上眼时,沈汀年的眼眶已经热了,她已经不会去想——你我相爱究竟能有多久?她看到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看到过,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 </p>
他们再也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每日都是倒数,别人是往期限上加日子,他们是减日子……余生一日一日的减。 </p>
停战时已是月黑风高,沈汀年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碗面,昨晚赶了一晚上的路,秘密出宫,又风驰电掣的,一整日的没吃东西,身后是濮阳绪修长的大手用厚实的干布巾裹着她的头发在绞。 </p>
她时不时哼一声,濮阳绪的动作立马就又放轻一点,哪怕如此,还是扯得她头皮这儿疼一下哪儿疼一下,他也知道扯到她了,还会贴心的用手心揉一揉。 </p>
在又一次情不自禁的轻颤之后,沈汀年扭头瞪他:“绞头发还包括摸颈、捏耳朵?” </p>
“朕总不能白伺候你。”濮阳绪不轻不淡的回答。 </p>
他这意思……好吧,沈汀年无法辩驳,可是,头发这是要干了,她澡却要白洗了,“怎么那么慢,差不多干就可以了。我都被你莫出汗了……” </p>
主要还是一碗热汤面吃的,虽然就一件单衣还是有些汗湿了,躁热。 </p>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沈汀年侧身,正好迎上濮阳绪的脸——深黑的眼眸异常炽热。 </p>
沈汀年吞了吞口水,把碗往广木边桌几托盘上一丢,扑腾着要爬下广木,然才动了几下就被人抓住了脚踝。 </p>
“地上脏。” </p>
“没、没事,我等会再去洗脚……” </p>
“头发没干,继续绞一下。” </p>
沈汀年用力的抽脚,诚恳的拒绝:“不,不,真的不用了,身体受不了。” </p>
说完,沈汀年窘的浑身冒烟,却见濮阳绪眼里一片笑意,她呆了一下,恶从胆边生:“你以为我真怕么,我告诉你,我是你怕身体受不了逞强什么的……”牙齿咬着下唇。 </p>
男人总要面子,尤其这方面更是触犯不得。 </p>
濮阳绪先是怔楞了下,然后眯了眯眸,他站起身,伸了下腰:“挑衅者,杀无赦。” </p>
“……”沈汀年在他凑近时惊叫起来,然后整个人都被他掀翻了,“啊啊,我投降……” </p>
“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