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保勖仔细打量了王祈安两眼,道:
“王兄颇有上将军豪雄之风。你可知令尊曾救过我父亲一命?”
王祈安“哦”的一声,讶然摇头道:
“竟有此事?家父从未提过。”
高保勖道:
“上将军乃低调谦逊之人,自当不会到处宣扬。
但家父却曾告诫我兄弟二人,大恩不可一日或忘。
只可惜大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逆臣当道……
不知上将军现在何处,可还安好?”
王祈安双目一黯,道:
“家父和曹、蕲两位皇子,皆已被杨瀚那篡位逆贼害死……”
高保勖惊叹一声,露出沉重惋惜之色,毅然决然道:
“若王兄想要取杨瀚这奸臣贼子的性命,以报上将军之仇,保勖必定全力相助。
对了,你既在江陵,可知大周派了使节来此?”
他深吸口气,简单说出八方馆之事,接着促狭一笑道:
“牛耀宗小人得志,今日倒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王祈安在现场目睹一切,自己也觉甚快人心,但却不解问道:
“侯爷如此公开折辱牛耀宗,难道不怕因此得罪大周吗?”
高保勖不以为然道:
“若是以前的那个大周,我自然不会如此不智。但杨瀚不过是一个篡位逆贼,要我高家臣服于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王祈安听他话意未尽,好奇问道:
“听说大周与南吴正在交战,牛耀宗此来,难道不是只为了购置军需?”
高保勖笑意立敛去,十分不满的冷哼一声道:
“牛耀宗确实是为了军需而来,但却不是求购如此简单。
杨瀚派他来此,明言不仅要江陵归附大周,无偿为他供应兵器粮食,还要断绝与南吴、西蜀等其他国家的一切军需交易。
哼,杨瀚竖子,也太看小我江陵高家堡了。”
王祈安见高保勖语气冷静自信,暗想其必有若恃,已有应对之策。
否则以荆平区区数州兵力,想对抗雄踞整个北方、国强兵壮的大周,无异卵石相碰。
王祈安沉吟片刻,道:
“但侯爷的处境看起来并不乐观。
今日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有两帮人马想要刺杀于你。
这其中,更有令人防不胜防的“赤媚”组织。
我们在大街遇到的女子,叫玉媚儿,我在润州时,就曾差点着了她的道。
这些人想必都与牛耀宗有关吧?”
高保勖举盏哂然一笑道:
“原来你一直跟着我。
江陵乃是我的地界,若是牛耀宗指使,其一举一动岂能逃过我的眼线。
幕后是谁,我心中十分清楚,只不过我暂时还不能显露出来。”
王祈安若有所思道:
“侯爷是怕告诉身边的人后,会透露蛛丝马迹引起对方注意,而打草惊蛇?”
高保勖吃惊望了王祈安一眼,称赞道:
“王兄思维之敏锐,令人叹服。不过事实仍不止于此。”
他举目凝注了一会刚刚韩潮汐顺手带上的门扉,有些痛心道:
“潮汐乃是我奶娘之女,自幼就跟在我身边,我早已把她当做亲人一般。
不过这丫头最近十分反常,我担心她已被人利用。
我想请王兄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