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残破聚灵阵内,一人在空地忙碌。
一道绿光炸开,几十张灵符忽忽悠悠漂浮几下燃成了灰烬…
“果然…失败了吗…”赵丙喃喃自语道。
赵丙咬了咬牙,拾回还可以使用的绿符,清扫了地上废符烧出的灰烬后,又重新布起了阵…再次布阵时天边泛起了微芒,已是全身酸痛的赵丙忍着疼痛凝神聚气于指尖,再次发功激活阵眼,轰得一声,不出意外地符阵又一次炸开,这次布阵所用的灵符被尽数烧毁,无一幸免。
赵丙跪在地上,挫败感是他这十几年的成长陪伴他最多的感受,但是这次不同,他的努力不是为了满足谁的期许,而是赎罪,他心中有了在乎的人,为了赎在他身上犯下的罪,请求他的原谅。
大颗的眼泪落下,赵丙咬着牙又掏出一沓灵符,仔细看着书中的阵法要诀,又开始在地上布起阵图,残破聚灵阵内不平衡的灵气状态,让赵丙这种入门级御灵者浑身疼痛难忍,经脉已被过度使用的灵力撑到了极限。
这还是自卑吗,没有人知道,他所做的只是固执地一次次布置阵图,再一次次看着绿符燃起烧毁,即使某一次失败能够让更多的灵符被保留下来,都能让他欣喜。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重新布阵,灵符用完了便回家拿来些,困了就躺在白石小亭里盖着自己的外套眯上一会,毕竟时间紧迫,距离宗门试炼剩余不过几十日…
如此往复十几日,随着“嗡”的一声,寻灵符阵运转了起来,符阵灵气向四面八方发出,如声纳般发出、接收。
赵丙瘫倒在地:“终于…开始了吗…”缓缓闭上了眼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随着最后一口逆血吐出,吴一的身体开始散发出阵阵灵气,张锋将吴一放回了床上盖好被子。
缓缓直起身,收了元神之力,打开丹炉拿出了剩下的归元丹,原本桌球大小的丹药经过十几日的炼化仅剩下弹球大小,放回那个红檀木纹的小方盒内,走到床边塞到自己衣物最下层,接着便倒头就睡。
次日清晨吴一缓缓睁眼,饥渴难耐地下床大口大口喝起水来,打开宿舍门,看到一袋新鲜的道心果已经放在那里,拿回窗边坐着吃了起来,看了看张锋,还在床上打着呼噜,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吴一完全不知道,只是屋中还未散去的火气让他些许疑惑。
这十几天似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是从儿时开始,爸爸妈妈都在身边悉心呵护他的成长,梦见了儿时的他调皮爬树,从树上摔下来疼得大哭,父亲跑来就是两巴掌接着紧紧抱住吴一说不要再调皮了,妈妈则在旁边不停指责父亲。
吴一梦到了儿时一起玩的伙伴,父亲帮忙赶走欺负自己的小混蛋,梦见搬家,梦见父亲督促自己看书,梦见母亲和自己告别离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军队中指挥大军。
梦见了张锋、赵丙,梦见了罗凌凡、罗凌月,也梦见了与黄金大打出手,最后依旧是被暴捶。
大梦初醒已分不清这些片段是真实发生的记忆还是现实,也许是时间过去太久,连母亲的样子都已模糊,想着想着竟留下两行泪水。他又梦见了一座宏伟山门…门上金字牌匾书“凌霄”二字,宗门内安静得出奇,小径上没有一人走动。父亲盘坐在宝殿大堂中央,数十人围坐一圈向父亲渡入不可理解的力量,阵势浩大。而山门之外宗门防护大阵已开,数以万计的灵剑飘浮于空中严正以待。
这到底是真的正在发生什么大事,还是仅仅只是南柯一梦,吴一并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有变强,而不是无力地看着一切发生,甚至自己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天下万物皆为蚍蜉,不成天尊终是蝼蚁。”
吴一的心中闪过了这句话,是的,只有变强…才能尽可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一切不被命运夺走。
吴一周身运力,感受着先天五炁在体内畅通无阻,凝神聚气,周边的灵气都争相冲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