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什么时候换成许昱来追我的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的怀抱。”——《许昱观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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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和昏沉,浴室内的空气逐渐沉闷，而自己的身体也被这滚烫的水泡得软绵无力,越来越往下滑。

在陷入昏睡之前,脑海里还是宋连一问她的那句疑问，她连梦都没有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白晃晃的灯光灼眼。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醒来的，在柔软的床上躺了整整两分钟才缓过神来，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好了被子,衣服也是穿得整齐。

姜月的心跳倏然变快,从床上蹭起来,双脚踩到地上柔软的地毯的时候才感受到实感。

她刚刚明明在洗澡，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的,又是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的,衣服……

又是谁帮她穿好的？

姜月还在思考，突然听到门外有一道脚步声，不过他故意放得很轻,似乎是为了不打扰她,门外的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一墙之隔，姜月站在门内看着房门,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到底该不该迈步。

她站了一会儿才又回身去找手机，手机也是被放在了她的枕头旁边，姜月过去把手机抓起来,这才看到未接来电里几十条电话打过来。

有宋连一打的，有曲佳打的，还有姜阳打过来的，最后一个陌生的来电，也是打了很多条。

姜月第一时间是给几个人全部回了一条微信，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要先给谁打电话解释比较好，并且她也知道这一个电话打过去下一个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姜月的微信消息刚刚发过去，没出几秒就听到门外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同样急切的呼唤。

“姜月！”

她听出来几道混合在一起的声音，曲佳、姜阳、还有……

许昱。

姜月迈步去开门，头发还凌乱着随意地散开，温柔缱绻却又带着几分倦意。

她一打开门就跟三个人对上，曲佳最先冲过来握住她的手，十分着急地关心道：“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姜月答着，“倒是你们为什么……”

她的问题还没说完，大家就意会到了姜月的意思和想问的事情，姜阳靠在门框边，依旧一副慵懒的公子哥模样。

“你睡了快一整天了。”姜阳说。

姜月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再一次黑了下来，她房间就算是白天拉了窗帘也不怎么透光，所以她根本判断不了时间。

曲佳呼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什么事，你最近太忙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说你没事通宵干什么啊？”

姜阳一声冷笑，冷嘲热讽道：“还不是因为有的人根本不知道情况偏要插一脚。”

许昱没回答他，站在最后离姜月最远的地方跟她说了一句：“给你点了番茄瘦肉粥，等会儿记得吃。”

姜阳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继续骂：“关你什么事？”

曲佳转身拍了拍姜阳的肩膀，暗示他少说几句，姜阳有些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确实没有继续找许昱的岔。

许昱看了姜月两秒，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神，说：“那我先走了。”

姜月愣了一瞬。

因为最近的许昱总是她怎么赶都赶不走，现在突然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让她突然之间有些没习惯。

姜月最后“嗯”了一声，说：“谢谢你。”

她所说的谢谢，没有人知道是因为什么，许昱走了以后姜月才跟曲佳和姜阳一起下楼。

餐桌上放了很多东西，整整半个桌子的食物，姜月吓了一跳，姜阳看到才在后面解释。

“全是刚才买的，想着你醒来肯定要吃点东西，昨天也没吃什么吧？”

姜月沉默，说：“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右边那些是我点的，左边的是许……不，隔壁那个臭男人点的。”

“姐，我不准你吃左边的。”姜阳说完，就往那边走随便拿起了一样东西，“这个什么东西，吃了不就是脏了你的嘴吗？”

姜阳把许昱买的那些东西全部拿起来，扔在一旁，说：“姐，吃我买的，那个狗男人你别理了。”

曲佳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俩，姜阳一脸嫌弃和唾弃，比许昱刚才在的时候还要表现地明显。

姜月也没有出手制止他，只是问了句：“我在浴室睡着了吗？”

曲佳点头，说：“是啊，你跟宋连一在打电话突然就睡着了，电话断了以后她再给你打怎么都没人接，这才联系的我，我赶回来刚好碰到他。”

曲佳看着姜阳，努了努嘴。

不得不承认，姜阳和姜月还是长得很像的，但是别人会怀疑姜阳和姜月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刚才许昱在的时候，她明显闻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药.味，甚至姜阳还一直都在强调“我家月月”，不管怎么样都要跟许昱拉开距离。

两人之间硝烟弥散，谁也不肯让着谁，许昱是最开始说要给姜月点一些吃的的人，而姜阳看到他买了就不甘示弱地也买，两个人就这样买过去买过来，就摆了这个餐桌的一大半。

姜月疲倦地抽开凳子坐下，问了句：“那他来干什么？”

姜阳这才停下刚才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嘴，有些不情愿地回答了一句：“开门。”

姜月皱眉：“什么？”

“他来开门。”姜阳说，眸子也敛了下去，“我们都不知道你浴室的密码。”

姜月浴室的门也安了密码锁，当初其实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因为毕竟如果在洗澡的时候被人闯入，是最危险的情况。

所以当时装修新家的时候就安了一个密码锁，不过浴室这样私密的地方，她的密码没有告诉任何人。

曲佳和姜阳不知道，那许昱又是怎么猜到她的密码的？他又是为什么被姜阳和曲佳叫过来的？

姜阳啧了一声，把桌子上左边的东西全部拿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对姜月说。

“姐，离他远一点。”

——

晚上十点，许昱接到一个很突然的工作电话，要赶去事务所一趟，他一出门就看到隔壁门口堆放着的垃圾。

外卖的袋子很眼熟，他的脚步顿住。

许昱抬手摁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他的心口最近一直在绞痛，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忙碌没有休息好还是其他的原因。

一点点的被人刮着心脏的每一分每一寸。

门外的世界很寂静，他想屋内的人大概这个时候在欢声笑语，不过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看着那堆砌着的口袋和外卖盒子，有些嘲弄地勾了勾嘴角。

“我从来都不吃辣。”

“许同学，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

她一个月之前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他那些日子到底了解了姜月什么呢？

或许，他现在点的这些东西也很不合她的口味吧，而且现在她身边也有其他人知道照顾她，他在她的生活中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这一天对许昱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原来当自己的心被某一个人占满的时候，他只能用不断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第二天早上殷秦来上班的时候见到许昱还如昨天一样的姿势坐在办公室的时候，吓了一跳。

前台又帮忙签收了一个快递送到许昱的办公室，拆开以后依旧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贝壳。

许昱往常都是把这些贝壳直接放在柜子里，这一次却没有动，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又把瓶子装进了玻璃瓶里。

他头也没抬。

“叫前台寄回去吧。”

殷秦愣了下，说：“什么？”

“寄回去。”

“为什么？”殷秦皱眉问，“你从来都不会把这些贝壳寄回去。”

殷秦虽然没有问过许昱为什么要收集这些贝壳，但是在那天姜月来这里看着那个玻璃柜的时候，殷秦就知道了所有的原因。

这些放在这里的贝壳，一直在等待着真正它们属于的主人来领。

许昱来到事务所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收集这些贝壳，他收集了很多年，从来都没有断过，现在却突然说要把贝壳寄回去。

许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补了一句：“之前那些你有喜欢的吗？”

“拿走吧。”

“许昱。”殷秦的语气很严肃，“你喜欢姜月这么久，就这么算了？”

许昱的手倏然收紧。

他怎么舍得就这样算了，怎么可能就想这么算了。

“你等了她三年。”殷秦走过来，紧紧地看着她，“我说的没错吧？”

许昱没说话，唇抿紧。

“你看，你从来都不解释。”殷秦说，“我知道在你这里问不出什么，所以也很少问你跟姜月的事情，不过我长了眼睛。”

“你为姜月收集这么多贝壳，为了稍微跟她的圈子碰到关系一些去参加那个法制科普的电视节目。”

“就这么说算了就算了？”

许昱敛着眸，眸中的神色深沉。

良久，许昱才抬头，说了一句：“她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