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贴心的天天保护她。” </p>
“......” </p>
“真羡慕她,我也想有人能够贴身保护我。” </p>
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几乎在出口的瞬间就被风吹散,但还是被霏烙听见了。 </p>
“保护你的人很多。” </p>
“是啊,是很多,但他们保护的是‘权家大小姐’,不是我。” </p>
“权大小姐不就是你?” </p>
“是啊,是我,我是权雅彤,是权家的大小姐,所以必须面面俱到,不能给家族丢脸...但要一直维持这副面具,真得好累...” </p>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出口抱怨,从小被按照一个死板的模子教养出来的女孩,即使是在父母的面前也必须保持仪态得体。 </p>
不能把脆弱狼狈的一面暴露在人前。 </p>
笑容要恰到好处。 </p>
无论何时都要优雅,高贵... </p>
这些要求如同枷锁,紧紧的禁锢着她。 </p>
“所以你才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p>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缩成一团窝在那里,头埋在臂间,一头柔顺的乌发也好似失了光泽,软趴趴的垂着,遮住了那张白净的小脸。此刻的她没有那一身贵气的支撑,显得整个人娇小了许多,抛开那么多的附加身份,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需要被呵护的小女孩。 </p>
“是因为名次的事?” </p>
“不是。” </p>
“哦,那就好。” </p>
女孩顿了一会儿,随后以更小的声音说道: </p>
“好吧,名次的事情,其实也有一点失落的。” </p>
从未输过的人,轻易就会被一次小小的失败所击溃,因为心里难以承受这个失败的自己。而曾经的那些成功过的辉煌,更是会无形中压迫他们的心理,使一个小小的事情滚动成沉重的创伤。 </p>
而对于像权雅彤这样要强的人就更是如此。 </p>
“需要我安慰一下你吗?” </p>
“你说,我听着。” </p>
霏烙在脑内搜刮了一下相关的词汇,随后清了清嗓子。 </p>
“失败是成功之母。” </p>
“好老旧的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 </p>
“......” </p>
“还是算了,被赢过自己的人安慰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现在你说得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觉是在讽刺我。” </p>
这姑娘今天是伤心过度了吗?感觉说话句句带刺,一点没有往日的温和。 </p>
见霏烙半天没有回应,权雅彤继续道: </p>
“好啦,我没有怪你,只不过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而已。” </p>
“嗯。” </p>
“你竟然还‘嗯’!” </p>
霏烙看着她无辜的眨了下眼睛,好看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无措,让权雅彤不自觉的笑出声。 </p>
但笑着笑着,她的声音又沉了下去,一向自信坚定的眸中闪过些许茫然。 </p>
“我究竟...哪里还不够好?” </p>
她总是想要做到完美,想要面面俱到,女儿的身份、权家小姐的身份、学生的身份,甚至是一位姐姐的身份... </p>
“昊焱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就因为我们的母亲不一样吗?但我又有什么办法,那又不是我的错,明明我的家庭也被破坏了...” </p>
权永辉与权昊焱的母亲安琪儿相爱的时候,那时他已经和李若兰结婚,不仅有了权博涛这个儿子,而且李若兰也已经怀上了权雅彤。政治联姻本就难有什么真情,所以当李若兰知道了安琪儿的事情时,也并没有多气愤,同为女人,她比谁都能够理解对方。 </p>
那不过是另一个可悲的自己而已,自然也恨不起来。 </p>
所以她只对权永辉提了两点要求,那个女人永远不能进权家的门,而权昊焱不能与权博涛争夺继承权。 </p>
仅此一次的抗争,主动放弃了自己身为女人、身为妻子的权利,只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然后便不再多管那两人的来往。甚至在安琪儿去世之后,她是第一个点头允许把权昊焱接回来的人。 </p>
而母亲的心态自然也影响了权雅彤的情感,虽然对父亲的不忠背叛感到失望,但权雅彤也不会恨和自己留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弟弟。 </p>
就是女孩这样正直的三观,才让霏烙能够有耐心在这里安慰她。 </p>
父辈的过错,使那三个无辜的孩子均成为了受害者,而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成为加害者。 </p>
“我有试着做一个好姐姐,可是为什么昊焱还是要处处针对我呢?我不气考试考不过你,这不过只是我能力不足而已。我也不怕什么‘跌下神坛’,我能站上去一次就能站上去第二次。但我不能接受的是,我的弟弟为什么也期望看着我摔倒?” </p>
聪明如权雅彤,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权昊焱的小心思? </p>
“我到底该怎么办?父亲现在几乎不回家,母亲又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哥哥忙于学业和公司的事情,弟弟,弟弟又是那样...好好的家早已分崩离析,但他们都不在乎,就只有我还在笨拙的维持。” </p>
——在她看来,权昊焱也同样是家人吗? </p>
“我以为只要我能够和昊焱好好相处,就可以让家恢复原样,所以我想尽办法的讨好他,努力做好一个姐姐的身份...但是什么都不能如愿的进行,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