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留卧在玉榻上,一双粗重的眉毛几乎拧成一股。
“妖王。”
“谁?”敖留连忙起身,见是江凡生,连忙要趴在床上施礼,但是江凡生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了。
江凡生笑道:“妖王莫要多礼,等来日你成就元婴,说不定就是我要向你行礼了。”
敖留有些心虚道:“小妖都快要入土了……至于成就元婴,恐怕是此生无望了。”
“想必妖王也已经知道,白石姥姥已经是元婴真人了。”
敖留叹了口气:“我也在为此事发愁。敖月还没回宫,这消息就已经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了……
甚至有不少人人心惶惶,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
江凡生道:“临危内乱,看来你治下不严。”
敖留摇头道:“非是我不愿用心,你不知我一个外来者,又是苍凌修士的奴仆,是如何坐上这王位的,个中心酸,不足外人道也。
只是我联姻的二房,原本乃是山间湖中之妖,也是元丹修为,又有外部势力的支持,势力极大。她一向就不赞成我和白石岭之间的争斗,如今白石妖王成就妖圣,她怕是要在内里暗通款曲,勾结外人了。”
江凡生道:“妖王就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势力?”
敖留道:“有,虽然我将北面支流,东面大河,和西面渤海海口都分封给我那三个夫人驻守,但却未曾给他们一兵一卒。我手下仍旧有水师三十万,元丹将领十名,只听我调遣。”
江凡生伸出手,笑道:“事情紧急,还请妖王交出兵符,由我掌兵,破了白石岭的声势。”
“这……不可不可……如今白石岭吸收了十余个势力,元丹修士少说也有半百之数,哪里能应对的了。”
“非也。”江凡生道:“如今那些臣服的势力,尚且没有把自己的手下牵往白石岭,所以如今面对的不过是区区三十余妖王,我有苍凌援兵,必然可胜之。
再拖一月,等其他人已经汇入白石岭,这才是大势已去,悔之晚矣。如今趁他羽翼未丰,不出手击之,更待何时!”
敖留心知江凡生所说不差,只是他实在是难以答应。不但要将自己的手下尽付他人之手,甚至江凡生还要带着自己攒下来的家底和别人拼杀。这让他如何同意。
江凡生见敖留沉吟不语,便取出一方铜镜,道:“我知妖王心意,是置之死地而求元婴大成。只是,妖王瞻前顾后,是否是担心元婴不成,反成大祸?”
把自己逼入绝境,激发潜力,确实有可能真的让自己的元婴诞生,但更有可能的是白费功夫。
所以,敖留虽然施法卧床数十年之久了,却仍旧不敢自开元丹,生怕一身道法付诸东流。
他见江凡生点破了自己的心思,只好道:“道长法眼无差,只是我虽然出此下策,却始终不敢开丹,拖延今日……唉,恐怕元婴无望了。”
江凡生摸出一方铜镜,在敖留面前晃了晃,道:“我苍凌也并非是人人以上乘金丹一搏道途,也有人被逼用此法成道,因此门中特有炼制法器,用来帮助此等弟子。”
这铜镜就是金恭泉之前炼制的东西,哪里有江凡生说的这种功效,不过敖留的神识扫过铜镜,却无法一探这法器的究竟,心里就有些相信了。
“这……道长,这镜子是做何用处的?”
江凡生道:“你施法催动此镜,若是已成元婴,自然能从镜子里窥探道自身的元婴,若是没有,则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