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姓埋名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赵牧灵松开炎霜华的手,向众人作揖致歉。
在学会心言神通之后,不经意就听见他人的心声,众人的心声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杨春心中所想一字不漏,赵牧灵闻声转身,正好和杨春四目相对,而地上的奴人男子依旧跪在地上高高捧着双手。
“杨兄,你年纪比我小,境界比我还高,不必一时执着非要拜我为师!我自己对于修行之事本来就是一窍不通,实在当不了你的师傅……!”
赵牧灵艰难举起双手向杨春致歉,趁着杨春站起身自己中断了拜师之礼婉拒了杨春拜师的请求。
赵牧灵一转身,杨春几步连退,慌乱之下心里也没了主意,杨三月恰时飞身而入,一把拽走了杨春。
杨春走后,只剩下了奴人男子一人还跪在地上,奴人男子心意坚决,双手高高捧在头顶。
赵牧灵跨越天地才于人间重生,自知活着不易,自由更难,根本不愿意因为自己而束缚奴人男子的自由,可是却无法动摇奴人男子的坚决,此时好像不论自己说什么都只会给奴人男子带来侮辱。
当时,奴人男子得知被其旧主抛弃,哀大之下,不惜咬舌自尽以尽其忠,赵牧灵对其感到敬重也感到悲哀,斟词酌句还是无法开口。
炎霜华紧紧攥着手心,似乎是不想让手心中的余温溜走,心情好了很多,说道:
“你觉得你拒绝得了他吗……?”
赵牧灵摇头,炎霜华身上的铠甲已经消失,大袖一辉,胸前两荡,又说道:
“既然拒绝不了,总不能让他就这样一直跪在地上吧!反正也没有选择,那就答应他呀!我是师姐,这件事我替你做主了……!”
赵牧灵点点头,看着奴人男子高举在头顶的双手,说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炎霜华一下也没了头绪、哑然无声,同样是在小镇天地长大,两人都不知认人为主的礼仪有何过场和讲究。
炎霜华收起一身不羁大气,乖乖退回到赵牧灵身边,赵牧灵只好向陈言礼求助。
陈言礼见奴人男子心诚无悔,自己由心,于是说道:
“你只要交给他一件信物,再为他赐名就可以了……!”
赵牧灵交过信物,却不知该取什么名字,在赵牧灵的印象中,为他人取名这种事本该是父母长辈来做,而奴人男子比自己还大几轮,赵牧灵总觉得有所不当。
不远处青羊子说道:
“别磨蹭了,咱们也该动身了!既然你姓赵,就叫他赵三洲吧……!”
青羊子说完就转过身,肩上扛着剑,手里提着酒,从水岸边迎头向上,才走了几步就消失无踪,秦虎、梅香道人和嬴狗也转身跟上,众人纷纷动身。
青羊子等人走在前面,快无踪影,却是一路沿着河岸走到了剑山之下,并没有和其他九洲修行之人一样急着朝明月峡峡口而去。
赵牧灵被珍珠和炎霜华两个女子带着,跟着一群少年少女不断追赶,一路越行越远,水远山近,赵牧灵身上并不轻松,不过对浑身上下的痛意已经慢慢习惯。
在浑身封镇之力的包裹之下,赵牧灵身上每一处肌肤、每一块血肉随时随地都承受着数倍的万钧之力,但是赵牧灵一直忍着不吭一声,而且越走越快,因为赵牧灵知道,自己的身躯在不断地变强。
赵牧灵沐浴在浑身的痛楚之中,甚至感到兴奋,不禁期待着自己的身躯完全适应了封镇之力后的蜕变。
赵牧灵和陈言礼等人一起到了剑山之下时,青羊子几人已经喝得醉醺醺了,一群老壮男子站在山下看着河面上一个个飘流而下的人大笑不止。
而时,嬴狗正说道:
“这些老家伙真把白先生的话当耳旁风了吗?白先生都说了道龄需在百年以内,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的境界也高,脸皮也是真厚,明知不可为而偏为之……!”
庖梅香说道:
“这一次也不知九洲能有多少人能穿过这道峡口,少年远游,没有护道指路之人,希望今日去者他日都可返回……!”
秦虎笑道:“梅香先生,听说你也要前往灵界去万林书院授课,那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白先生既然邀请了我们,你就大可不必担心,以后我们多照看着这帮孩子就是了……!”
庖梅香并没有理睬和嬴狗狼狈为奸的秦虎,而是远远地看着北方……!
赵牧灵在两个女子的陪同下,站在岸边半天才喘匀了气,眼望明月峡天门近在眼前,赵牧灵将手横在身前,两座剑山之间风声呼啸,风尖如刃,手心中刺痛隐作,心中不禁感叹道:“危乎高哉!”。
峡口倚天而立,一线天开,无数人影飞进峡口,有的人才刚刚临近就被峡谷之中穿谷而过的风刃击翻,落入水中,峡口似有一道无形之墙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很多年岁颇大的人一靠近峡口就立即跌落进了水里,根本前进不得一步,能够进入峡口的无不是年轻的男子和女子,只不过进入峡口的人也在不停地落进河中,能够一帆风顺的只是凤毛麟角,估计能够一路走到底的只会更少。
剑山峡谷直通天门,可是昆仑依然高高在上,不只堵住了天门,更是压盖了整片天……!
在青羊子几人身后,杨三月一只手抓着杨春,一只手拉着廖挑走到角落里,避开众人之后才说道:
“老廖,我估计我是没那福分去灵界了,我就把杨春托付给你了,请你为我代为照管,从今以后他就是你徒弟了……!”
杨三月死死地拽着杨春挣扎的手,说完便向廖挑跪了下去,杨春见爷爷为自己向别人下跪,手立刻乖停,立即也跪在了廖挑面前。
廖挑没想到杨三月会来这一出,自己的手又被杨三月拉着,跑都跑不掉,赶紧把杨三月扶起来说道:
“杨老弟,快起来、快起来……!
“这小子能不能去还两说呢,再说了,你让他拜我为师也得要他答应不是……!”
廖挑有重任在身,根本没有动过收徒之念,一下只觉头大如斗。杨春跪在地上脸黑不已,似乎也不情愿,杨三月一只手按着杨春的头,杨春还是挺直腰身不愿拜师磕头。
杨三月不忍心下狠手,骂了一句“兔崽子”,对着杨春的头假装要下死力,廖挑也没管真打假打,赶紧言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