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总归落,流水逝长河。
时光从不偏爱任何人,从不为人停驻。
原本的小镇天地只有千里山河,而如今在一场天翻地覆之后,山河归复,广阔无边。
小鲤鱼在长春老怪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在风雨之中寒立千年的陋室小屋,一人一鱼经历一场辛苦的跋山涉水、渡过重重山河将昔日陋室搬迁到了一条干涸的长河之左。现在的陋室屋子又与昔日的小镇为伴、比邻而居。
自从陋室小屋落地生根之后,小鲤鱼每天都带着长春老怪忙碌地往返于小镇和陋室之间,穿梭如流、积跬成步、积步成路。
一人一鱼两个饮水无数,特别是长春老怪,只要是能够多在小院儿停留一刻他就一刻也不离开院子里那口水缸,口中水柱涌动,如饮江河。
但是小鲤鱼和长春老怪并非只是自己饮水,最主要的还是汲水取水去往小镇一丈观中。
小鲤鱼走在前方,鱼尾摆动,虚空如水,两只圆鼓鼓的鱼眼高高挺立在头顶,俯瞰自己的四方天地。小鲤鱼的身躯虽然细小,然而口腹之中衔水无数,每一次到一丈观中放水之时,小小身躯之中积蓄的水并不输长春老怪。
长春老怪紧紧跟随在小鲤鱼身后,两个肩膀上各自担了两个奇长无比的担子,每个担子上面挂着四个大水缸,两个担子便是八个大水缸,步履之间水缸悠悠晃荡,只不过缸中之水始终平滑如镜。
“我们取水该有半个多月了吧?
“好像这黄泉之水对他也没多大作用啊!”
长春老怪虽然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枯朽老人模样,然而担着八个极其夸张的硕大水缸依旧步履稳健、踏步轻松,所过之地只是踏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这半个多月来长春老怪每天跟着小鲤鱼往往返返,俨然变身成了一个老挑夫,可是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长春老哥,你可真会说话!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小鲤鱼嘴巴嘟嘟鼓起,语气不悦,因为不用黄泉老怪说,小鲤鱼也早就发现黄泉之水对于赵牧灵的效用越来越微乎其微。
“你是巴不得他死吧!
“你放心,就算是他死我也再不会认其他人为主的,这种屈辱一次就够了!
“所以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长春老怪极力掩饰,尴尬一笑,说道:
“哪能啊!
“现在我就算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有于阔坐镇于一丈观,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
目光眺望远处,三思之后长春老怪又问道:
“你似乎是真的敬重他?”
小鲤鱼独自向前,甩尾答道:
“因为于阔前辈比那个家伙讲规矩!”
二人走到小镇外面的空间结界之外,小鲤鱼独自游曳而进。
长春老怪已经不用小鲤鱼带领就能穿过结界,因为自己身体之中有一只小小的蛞蝓正在为自己指清方向,只要老怪心思沉凝于身体中的蛞蝓,它就会自己向着所来之处的那个人,而去向正是小镇中的一丈观。
一鱼一人先后刚刚跨过结界,就听见一道声音传遍天地,直达小鲤鱼和长春老怪的耳边:
“你们两个快一点…”
而瞬间,小鲤鱼似乎是有所察觉,飞速前行,长春老怪听见那一道声音心中微凛,一丝惧意一闪而过,紧跟着小鲤鱼飞往小镇。
这样的情形在这半个多月之内已经多次上演,只不过这一次于阔的声音略带焦急。
一鱼一人才飞临到满是残垣断瓦的青龙街上时就听见于阔抱怨的声音不停:
“既然步步为营在他身上动了这么多手脚,
“可是为什么最后又不再猎取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