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白姝妤捂着疼痛的脑袋, 迷迷糊糊醒来。
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她怔愣了一瞬,眼神放空了好一会才把一切想了起来。
昨天在酒楼吃饭, 吃着吃着她好像喝醉了,之后醒来就是方才的事。
看着这眼前这装修得比普通房间好的头房, 心里猜测是那臭贼带她来的, 也就只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眼神。
只是宿醉后的疼痛感还真是让人难受, 白姝妤用拳头轻捶了几下脑袋,好这能让痛楚缓解。
以痛制痛的效果好像还可以, 她那紧皱着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不少。
静心下来外头传来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 干净悦耳, 没有半点威胁。
叫着叫着突然还飞到了半开着的窗棂上, 那声音此时更是清脆入耳。
白姝妤便是转过身,趴在床沿下, 侧头去看飞来又走再来的小鸟。
就这样一直看到楼下街道忽然有了动静,不管是行人走动的声音,还是熟人见面打招呼的声音,或是小摊贩开始叫卖的声音开始充斥在这条街道上。
从安静的清晨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白姝妤也不想赖床了, 慢悠悠地起身走至窗边, 推开半开着的窗棂去看楼下的街道。
这时的风有些大, 她不禁伸出手来, 凉爽的清风便从她指缝中穿过。
被风拂过的感觉真是既好玩又舒爽,白姝妤也就站了那么一会,然后一股香喷喷的香味随风飘到她的鼻间。
白姝妤嗅了嗅, 按照她以往经验, 这是香味是来自包子铺的, 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家的包子铺做的,老香了。
不过吃包子的话,要是配上一碗热乎乎的牛奶就更美了。
越是想肚子就越能感觉到饿。
白姝妤转身看了看除了她就没有别人的头房。
秀气的眉头不由蹙起,臭贼不在,不过以他看得那么紧的尿性,应该在她房间外面会有人看守,而且开给她的房间还是头房,那么他应该也在她附近。
白姝妤想也不想便拿起一张椅子往隔壁墙壁敲打。
才敲了两下,房间的门就被人敲了。
白姝妤放下椅子,前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两个陌生的丫鬟。
“见过姑娘。”她们行了礼自我介绍。
“奴婢叫小翠。”
“奴婢叫红柳。”
“我们是宋公子唤来伺候姑娘的。”说完得到了白姝妤的允许,丫鬟们才把打好的热水毛巾那些拿了进屋。
白姝妤在她们的伺候下,洗漱完毕。
红柳出门倒水,留下的小翠便朝着白姝妤开口道:“姑娘,早膳想用什么,我们便吩咐厨房立马做出来。”
“我要这附近最香的一家包子铺卖的肉包,还要喝热乎乎的牛奶,没牛奶羊奶也行,不过要去腥,不然喝不了,至于其它小菜倒是随便。”白姝妤想也不想就把最想吃的说了出来,不过她低头闻了闻身上残留的酒味,便向丫鬟叫热水,她要洗澡。
“是,姑娘请稍等。”小翠得到吩咐行了礼便出了门。
小半个时辰后。
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白姝妤,先是把旧衣服藏得东西偷偷取了出来,这才急忙穿好红柳带来的一套男式玄色长袍。
看着这明显男款的长袍,因肚子太饿她也没多计较,自然也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发型被丫鬟束成了男士头。
一切都弄好了后,她从里间出来便直接坐在了摆的满满当当的餐桌前。
她左手一个大肉包,右手一碗热牛奶,吃得满眼满心都是面前的食物。
直到吃完了,才发现宋闵竟也在这屋内,还是坐在了会客的罗汉床上面。
只见他依然一身白袍,坐姿挺拔如松,一副老神在在拿着孤本在看。
白姝妤吃好了,净了手,擦了嘴便直接往他的方向走来。
看着孤本的宋闵听到动静,他轻抬眼皮。
就算穿了男士长袍,梳了男士头,可这姣好的面容以及玲珑有致的身段,不仅没把身份遮掩半分,反而衬得她别有一番风情。
特别是额上那未扎起的小发丝,有点乱糟糟,但是很可爱。
罢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让她彻底遮掩女子的身份,毕竟里头难度也大。
心里顶多也是不想她那一身骄阳似火的红衣,太过惹人注目。
这次回京,路途凶险,能低调尽量低调。
不过看着她这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总觉得这次换装是多此一举了。
见白姝妤就到面前了,宋闵敛了敛心神,用着平常的语气对着白姝妤说道:“休息一会,待会得赶路。”
白姝妤一屁股坐在了宋闵身侧,一手撑在软塌上,身子一边懒绵绵地半靠着,“我可走不动。”
吃太饱走不动,饿着的时候也走不动,对,就是这样。
“有马车。”之前也有马车,只不过马车被黑衣人毁了,无奈之下才用走的,现在有条件了自然是不用了。
“那还会有那两个丫鬟吗”白姝妤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被人伺候,自力更生什么的不适合她这个一城之女。
宋闵残忍的打破了她的希翼,“没有。”
“我好歹也是一城之女,连个伺候的丫鬟都不配拥有吗”白姝妤的脾气说暴就暴,甚至还气得抬手怒拍了一下的床板。
“到下一个站点给你拨个女护卫。”从京城赶来的女护卫算算时间在下一站应该也快到了。
得到满意答案的白姝妤立即收敛了自己的暴脾气,她偷偷揉了一下刚刚被拍痛的小手。
这个人还真的是,非要让人发飙才同意给她来个伺候的人。
宋闵注意到白姝妤暗地里的小动作,眉头微动,但也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
只是孤本上的字迹却一点也看不进去。
他干脆把孤本合了起来,在旁闭目养神。
“下一站去哪呀安全吗不会又会有人来刺杀你叭哎呀跟你在一起真的好危险啊,我们就不能分开走嘛”白姝妤揉完手后,又开启了她话痨模式。
宋闵听言睁开眼睛回望着她,说道:“下一站是泾阳县,至于刺杀问题,你多虑了,他们是来劫你的。”如果不是她身怀宝藏,又怎么能引得多方势力的觊觎说来他会被兄长们恨不得除之也是多亏了她。
“是吗那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都是强盗罢了,只不过你是奉旨行事,多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见他好似要反驳,白姝妤又抢先说道:“我就不信,你对前朝留下的宝藏会不动心。”
“不会,钱财乃身外之物。”宋闵性子淡然不是说笑的,他连世间美味的食物都不能享受到,钱财对他来说还真只是身外之物,不必看得太重。
“嗤,说得倒是好听,可你出行吃住不要钱吗身上穿的锦缎长袍也贵得很吧。”
“这是另一码事。”身为皇子,从出生就注定不凡,吃穿用度都十分讲究,毕竟不能降低皇子的格调。
不过这些跟他会不会觊觎她的宝藏并没有联系,他说不会动心那便不会,而且就算是皇位他也从未想过。
“哼,反正就是一码子的事,你们都是可恶的强盗”
宋闵抿了一下薄唇,最终敛起眼神,什么也没说。
白姝妤强烈指责完后,又抬手偷偷戳了一下宋闵的肩膀,“哎。”
宋闵看了过去。
“看在你护我也勉强护得可以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甜头。”白姝妤往前凑了凑,话里说得神秘兮兮的。
“不用。”宋闵刚拒绝便被她掐了一下。
“不行,你必须答应。”这人怎么不按理出牌,白姝妤有点生气。
宋闵看她有些急了,心里越觉得没好事,摇头拒绝。
白姝妤看了,气得鼓起脸颊,“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这听起来是很有魄力的威胁,可对宋闵来说并没什么用,能带走她的方式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