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裕明没好气道：“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好，你少惹事。” </p>
闻佳音耸肩，“没办法，别人家孩子被欺负了，有父母出头。像我这种没人疼的小可怜，只能自己找回场子了。” </p>
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赢，偏她还是自己上司。闻裕明气得用法国国王的拐棍直锤地。 </p>
王矣之劝：“她还是孩子，不懂人情世故。” </p>
闻裕明抱怨，“她老看不上崔家，觉得人家配不上她。可她不想想，她一个聋子，还想嫁个什么样的。” </p>
“崔家是穷，可咱们家有钱啊，我就这一个孩子，还能亏待他吗。” </p>
“我和老崔多少年交情了，那是有名的老实人。咱们两家知根知底，她嫁过去我也能放心。” </p>
闻裕明越说越生气，咬牙切齿，“这个野猪，怎么就不懂父母的心。” </p>
王矣之眸色晦暗，柔声说：“她还是小呢，哪懂得这些。等结了婚，自己有孩子了，就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p>
闻裕明眼睛一亮，“你说的对，是这个道理，我得再催催她。” </p>
他握住王矣之的手，“你们女人家就是心细。你也是长辈，有很多我话我不方便说，你们都是女的，你多劝劝她。” </p>
王矣之笑容一僵，差点骂脏话。 </p>
闻佳音把手机格式化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严成锦挨个戳开APP，也不是想找什么，就是无聊。 </p>
地铁上人不少，他相貌太出众，很多乘客偷看。他本能压低帽檐，抬起手才发现，自己没戴帽子。 </p>
他无奈地笑了。 </p>
闻佳音说的对，他放弃的东西，凭他自己，一辈子也赚不到。 </p>
他就是虚张声势。 </p>
但那又怎样。 </p>
他从没指望舞台能带给他财富和名望，他不愿放弃，是因为舞台是他唯一的东西。 </p>
他这么多年身不由己，舞台是唯一属于他的东西了。 </p>
胡思乱想着，他点开‘最近删除’。 </p>
里头有一张照片。 </p>
是闻佳音的照片。 </p>
她穿着医生样的白大褂，站在某扇门前，竖起大拇指比赞。 </p>
她眼睛笑得弯弯的，看起来很高兴。 </p>
严成锦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p>
莫名其妙地，他把这张照片设成壁纸。 </p>
这时广播响了，他到站了。 </p>
今天是他生日。姑姑约他中午来家里吃饭。 </p>
快到出口时，严成锦听见熟悉的旋律，寻声看去，原来是地铁的广告屏正播曹鸣的新单曲。 </p>
严成锦又啃起指甲了。 </p>
这时有人小跑到他身边，拍了下他胳膊。 </p>
一块皮肉带着血撕了下来。 </p>
严成锦蹙眉转身，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p>
严成锦的姑姑在夜市街租了家店铺卖鸡爪，这人是房东的女儿，明恋严成锦许多年。 </p>
明恋的意思是，整条夜市街都知道她喜欢严成锦，但她不表白，严成锦也没机会拒绝他。 </p>
“你在等我吗？” </p>
姑娘笑容十分灿烂。但严成锦才见过闻佳音的笑，再看眼前的笑脸，哪哪都不好看。 </p>
严成锦向来冷情，姑娘不把他的沉默当回事，挽起他的胳膊，跟他一起看广告牌： </p>
“这不曹鸣吗，真帅，听说他演唱会都开到国外去了。他可是大才子，又会写歌又会唱歌，你要有他一半能耐，早火了。” </p>
“要我说，你还是得找份正经工作。你都这岁数了，天天这么混着，多叫人笑话。” </p>
严成锦挣脱开她的手，冷着脸往前走。 </p>
房东女儿只当他跟自己闹着玩，追过去，朗声道： </p>
“我后天就要去‘八达集团’上班了，还是总助办诶。” </p>
“不过听说‘八达集团’的老总是个女的，岁数老大还没结婚。像她这种老女人最难搞了，她会不会为难我啊。” </p>
严成锦忍不住为闻佳音说话，“她、‘八达集团’的老板，不是这种人。” </p>
房东女儿反驳，“你又没上过班，你不懂，她们这种女老板都是变态，尤其爱刁难我这种年轻好看的下属。” </p>
她叹气，“我老板要是男的就好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