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唔”
翌日天蒙蒙亮,大队伍离开驿舍,沿着驿道一路前行,在巳时抵达西城门。
回到郇都了。
公羊夷直接往王宫去,给郇王复命,而其余官员则要先去述职,僚属回太师府,韩菀一编外人员和后者一样,不需要述职她自回府便可。
临分别前,公羊夷特地撩车帘与她说道:“元娘且先回,一切老夫自会禀明王上。”
韩菀微笑拱手:“谢太师”
接着就分开了。
辎车一掉头,立即往家里赶。
鳞次栉比的房舍,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吵闹又熟悉,终于回到家了
这一走就是三个月,韩菀十分想念母亲弟弟,连着催促了两回快些,车夫“啪啪”虚抖动细鞭,拉车的膘马跑得飞快。
孙氏韩琮正翘首以盼,昨儿得了口讯,娘俩今儿连总号都没过去,一大早就在家里等着。
等到中午,韩菀的车终于到家了。
她才下车,就被从二门内窜出来的韩琮搂住腰,“阿姐”
兴奋又雀跃,可惜马上被孙氏提住了耳朵,孙氏嗔怒:“你这孩子,说多少次了你长大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的,听见了没”
几个月不见,韩琮明显长高了一些,声音变得也有些沙哑,是真的由小男孩开始长到少年了。
虽仍见瘦弱,但真的要跨到另一个阶段了。
养他不容易。
这刹那,韩菀是激动的,和孙氏对视一眼,母女俩都没忍住目泛泪光。
瞿医士早说过,只要他能够顺利成人,就不会再好像以前那般有个风吹草动就容易夭折了。
韩菀深呼吸一口,露出大大笑脸,爱怜摸摸胞弟的发顶:“娘你别说他。”
“二郎长高了啊。”
姐弟俩兴高采烈比了比,韩琮现在长到韩菀耳朵了,孙氏含笑看着姐弟俩动作,“快进屋,站那作甚”
她又看向后面罗平穆寒等人,“辛苦你们了,都回去好好歇着,都有赏。”
韩菀牵着弟弟,回头从穆寒眨眨眼睛,回去等我啊,最好是洗干净了。
她笑得促狭,穆寒耳朵微热,韩菀说:“快回去吧,都回去好好歇一歇。”
两人目光相触,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肯移开。
韩菀一手牵着弟弟,一手挽着母亲,娘仨边说边笑回正院去了。
亲亲热热吃了一个午膳,韩琮诉说思念之后,又被姐姐检查了功课和外务学习,得了韩菀一个大大夸奖,他挺着胸膛喜笑颜开,之后挨着阿姐叽叽喳喳问起西北的事情。
其中的艰难,韩菀略过去了,只着重说了暴雪旷原,灾民疫情,还有乱匪等等,她口才了得,说得极有趣味,韩琮惊呼不停。
听在孙氏耳里,却极心疼闺女吃了大苦,她不同韩琮,韩菀刻意说的趣味话题并引不开她。
“我儿吃苦了。”
韩菀偎依到母亲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母亲温柔轻抚,只觉疲惫全消舒服极了。
“没呢,也没多辛苦。”
她靠在母亲的肩膀,如此说道。
韩琮也挨在母亲姐姐身边。
午后春阳明媚,娘仨温馨许久,只最后的最后,还是不免说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公羊大人如何说”
孙氏瞄了田荭一眼,后者点点头,表示可以说话。
但孙氏还是问得十分隐晦。
郇王,公羊夷,韩菀此行的目的。
“公羊大人进宫了,还不知道。”
应是好的。
但就韩菀的目的而言,能不能顺利达到,还不好说。
“等等吧。”
结果怎么样,不会明说,但很快就该会有结果了。
王宫。
公羊夷也确实如韩菀意料的一般,禀完西北诸事,然后就把韩菀的表现详细说了一遍。
最后,他评价:“韩元娘确实不遗余力。”
精神面貌,心态热忱,乃至是否真用了心去办事,公羊夷宦海浮沉数十年,他能辨别得出来。
“申王沉疴,变数恐不久矣。王上,老臣以为,我们当加快备战。”
公羊夷建议,这韩氏,该尽早用起来。
郇王挑了挑眉。
其实用不着公羊夷回禀,他对韩菀表现早已一清二楚,郇王斜倚在凭几,食指点了点紫檀长案。
“既如此,就先试试将粮盐二道放在韩氏罢。”
二月十五。
韩菀回到郇都的第二日。
她去了太师府。
穆寒立在厅门外等候,韩菀出来时,那一双点漆般的眼眸晶亮得分外夺目。
登车出了太师府,韩菀把穆寒叫上车,她搂着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小小声说:“太师给了新差事。”
是有关粮盐的,大笔的,通过韩氏粮道盐道暗中筹措运输。
很好
西北几番变故,是难题是危险,但同时更是表现的机会。
韩菀竭尽全力,如今终于得到回报。
她知道,自己是顺利通过了观察期,开始涉足一些水面下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菀快十八了啊
阿秀想了想,还是不剧透了,宝宝们看哈嘿嘿,哈哈爱你们明天见啦づ3づ
最后还要感谢下面给文文投雷的宝宝哒,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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