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起来到街上,趴在一个拐角处暗中观察,街道上的情况却在安然意料之外。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南北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欣赏路边摊位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公廨等等。甚至还有几个孩童在树下嬉笑玩耍,这让安然很是不解。
“难道倪硕他们并没有进城吗?那昨晚城墙上的巡逻兵又作何解释?”花非花也敏锐的捕捉感觉到了异常。
在这么紧张的最后关头,倪硕他们应该加大搜索力度才对,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搜查的官兵才对,可现在街道上却还能表现的这么正常,这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吧!然后再做打算。”安然略作思考,又带着两人回到了昨夜落脚的院子。
“玲珑,之前我一直没有问你的身份,可是现在情况特殊,你也看到了,你必须把整件事情说出来,你到底是谁?倪硕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追杀你?如果你不说,我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们出任何纰漏,如果我们在淮北城里多呆一天,就会多一分的危险,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我,我们也好一起想办法面对困境。”对于眼前的困境安然不好妄下决策,只能问问玲珑从玲珑的身世上下手。
“这…我…”玲珑踌躇的支支吾吾就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来说吧。”花非花穿着女装,别扭的理理衣袖看着玲珑道:“武玲珑,大楚的太子妃,父亲是大理寺卿武景正,武景正一身刚正不阿,却只有武玲珑这么一个女儿,武玲珑儿时与其母在平山寺游玩时,曾偶遇被追杀皇子的欧阳礼贤,并且帮助其躲避追杀,救得欧阳礼贤一命,自此两人便时常接触玩耍,后来楚皇见其容貌姣好,温柔贤淑,而且颇有乃父武景正之风范,便在册封太子欧阳礼贤之时,亦钦点此女为太子妃。太子妃,我说的可对?”花非花这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着玲珑说的。
“不错。”玲珑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全盘说出来:“我就是武玲珑,大楚太子欧阳礼贤的太子妃。”
不待安然再发问,武玲珑就接着缓缓道来:“倪硕原本是父皇流落在外的一位皇子,在我和礼贤还未成亲的时候,在一次花灯会上,我们发现了一个小乞丐,被其他乞丐打的只剩一口气了,却还是死死的护住怀里的东西,这个小乞丐就是倪硕,当时是礼贤出手救得他,我们送他到医馆救治,后来才得知他还有个生病的母亲,他怀里的东西是他父亲留给他们唯一的字画,他就是想卖了字画为他母亲看病。”说到这里,武玲珑声音有点哽咽起来,安然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来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道:“我们当时真的是太震撼了,他还那么小,小小的身子为了护住那幅字画,卷曲成一团,他都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吗?后来我们又请了大夫,给他的母亲治病,中间我们也去看了他们娘俩几次,病好了以后,倪硕却坚持要把那幅字画送给我们,那是一副少女采菊图,画上的人就像是活了一样,礼贤当时就愣住了,他说画上的题字,那是父皇的字迹。后来我们就禀明了父皇,从此父皇就多了一位名叫倪硕的义子,赐姓欧阳,赐其母倪氏为一品夫人,并赐下府邸一座,倪硕自此也是一直跟着礼贤的。”
“原来如此,那倪硕又为何追杀你?”二人点点头,对于倪硕的身世稍微有些了解又追问道。
“青海国的刺客给父皇投了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大抵是抓了倪硕的母亲,所以倪硕可能也是有苦衷的,算是不得已而为之吧,可是这样下来是要毁了大楚不成么?我……我就是奉太子之令携带传国玉玺逃出来的,只要玉玺不要被他们得到,太子就可以得到喘息,就有机会破坏青海国的阴谋。可是如今父皇已经病入膏肓,并且将皇位传于太子,如果太子没有玉玺就没法登基,所以我必须送回玉玺,只要太子登基,青海国的阴谋便不攻自破……”安然能明显的感觉的到武玲珑的气愤和他话语里的欲言又止,也能察觉到武玲珑的异样,可是那些都不是她能管的了的,把送武玲珑回到皇城,她也就仁至义尽了,其他的她也帮不了她。
“如此说来,青海国的人是不敢大肆搜索的,可是昨晚城墙上的巡逻兵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食人蜂和毒蛇是怎么来的?如果说是青海国带来的,路途遥远不可能没人发现。”安然每问发出一个疑问武玲珑的心就往下沉一下,她实在没敢往深处想。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了。
“嘿…这倪硕通敌叛国算是铁证如山了吧!”花非花打破沉寂,幸灾乐祸道。
“二师兄。”安然皱着眉倪了眼花非花:“说话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你在瞎说什么?”
“哎…”武玲珑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屋子。
“看你。”安然又无奈又好笑的瞥了眼花非花:“你把武玲珑气走了吧,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你可是青海国人,要是让人知道了你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对了,等我们到了楚国皇城,你可要设计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哎呀,好了,我知道了,我的小师妹,你就放心吧!”花非花瘪着嘴,凑近安然耳边小声的说道。
安然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耍宝样儿的花非花:“我先进去看看玲珑,你不许再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