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狼狈而回的张铁雄看到老者欲杀人的眼光,心中一寒将话语吞回了肚子,寒着脸望着对岸己家将士在被屠杀着。
良久,对岸再无一个活着的大梁州将士,只剩下几千骑着骏马,手背硬弓,手握马刀的塞外汉子,而且刀上或腰间,或多或少竟栓着数量不一的脑袋!
这就是战争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看着战争的起灭,还有岸边、河中的浮尸残骸,无数的惨嚎尤萦绕在怀。
本想与老鲁头会一下面,但心事如负重砣,谨吩咐此中经事人妥为寻找照顾,便与八百将士连夜赶回了云霞谷。
次日,召集谷中各部掌事,将这次所行经历归纳,并让付芷霞、鲁煌、温岚主持谷中日常后,不等冬雪将至之际,逸影将剩余的巨金带上,领着杜一郎、张豹和几个赤甲卫,还有三十余骑兵,轻装直望塞北而去。
欲生存,想打遍天下,岂能无硬弓铁骑、雄兵利器。
碧丝儿青丝垂散,娇唇已渐见干裂白屑,腻白的丽容憔悴不堪,拼命挥动手中鞭儿,率领着几十个部众逃入山谷。
“多亏了这场沙尘暴,要不……”一个壮硕的中年落日部众用布渗着冰凉的雪水,洗涤着肩上狰狞的刀伤,黝黑的脸庞皱着眉,看着谷外渐渐远去的沙尘。
“二哥,你的伤再不处理,怕要长蛆了!”碧丝儿将布拿过,在火堆上铁壶烧烫的雪水中浸泡,扭干帮大汉处理着背上的伤口,将血污洗去。伤口像是小儿的嘴巴翻开尺余,而且渐有乌黑泛白之色。
另几十个部众分散在谷中的白桦林中,脸上胡子老长,纠结在一起,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无妨,兀术儿这小人突然勾结外部偷袭,他砍我一刀,我也削去他一只手臂,扯平!”大汉抓过部众递过的马肉,又灌了一大口马奶酒,一阵咳嗽声响起,牵带得刚简单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水。
“二王子,这次那几个小狗贼勾结萨思部,在倚思河伏击我们,怕是想阻止我们向乞力部求助!”部众中有两个百夫长模样的部众接过扎木力的马奶袋,低沉交谈着。
“我这次和三妹去乞力部,本欲与其结盟阻止其他几部出兵中州。”扎木力张着干裂的嘴唇,怜爱的望着在梳洗的碧丝儿,继续干哑着道,“我们后晋州这两年是风调雨顺末错,但中州各地何曾不是,而且虽然我们马匹众多,但不适宜山地作战。”
“二哥所说甚是,早间我听说在大梁州的顺安古城漠河部、独兀思部与大燕州的幽州王联兵,与宝室王拓木珪和孔雀王苏沂的联兵大战一场,且获得大胜。所以萨思部这次伏击我们,可能就是向其他两部讨好的《投名状》。”
碧丝儿歇息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些,轻脆的声音亦沙哑着说道。
“哼,这帮小狼崽,要不是我部挡住西北荒漠柔然族的进攻,他们能安生发展,特别是……”围坐在几个火堆边烤火的几十部众,忽听到几声急弦剧响,站在树林边隐蔽守护的哨兵,从白桦树上掉下,喷溅的鲜血将周围染红。
“走,萨思部这群小人要追上来了。”扎木力拿起手边的马刀和空着的箭壶,在吆喝声中一阵风似的跨上嚼着草根的骏马,双脚直踢冲出林外,向山谷深处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