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眼神呢?”逸影一看付芷霞的神色,忙将缘由讲给她听。
“小姑娘,姐姐跟你去你家园子赏花,好吗?”付芷霞浅笑着柔声对小姑娘道,丽容显得更美艳不可方物。
“姐姐,你比花还美!”女孩脆声说了一句,慢慢放开了对她的陌生感。
“咯咯,小鬼头真会说话。”付芷霞笑靥如花,轻轻用纤手指了指小女孩的脑袋。这样的情景不由让逸影想起了家中的妹妹,今年应有十七了吧?曾几何时,自己也像如今这般戏笑过她。
“走,带姐姐去你家园子赏花好吗?”付芷霞轻轻握住已起了小茧冻裂的小手掌,柔声问道。
“好呀,好呀!”小女孩毕竟年少,又见她与逸影一起,便欢声应着,“跟我来。”小身影转身带头向巷子深处走去。
……
“现在谷中虽是政明吏清,看上去貌似繁荣,但当州内三大藩镇被某家吞并,也就是云霞谷灭顶之时!”
此语一出,让逸影眼界豁然开朗,对于天下大势的悟透,真不如眼前这位看似嬴弱的老先生。
“听先生一席话,方知事态变幻莫测,一着错满盘皆输,故方有前番朱王爷的惨败。现今战火四起群雄割据,更有流民悍匪为非作歹,鱼肉乡里。当权者的横征暴掠,搞得民不聊生,饿殍千里!”逸影慨叹道。参军两年,见惯生灵涂炭,却徒叹奈何。
“想不到公子年少已经历经这么多事,而且还能胸怀壮志,更将百姓生死挂在心上,难得!”茶桌旁一个六十余岁的老翁浅吟道,面容端正气质超然,头裹方巾,手中揉搓两个狮子头核桃,正与逸影烹茶对坐闲聊。
“老丈谬赞了,我本农家人,社会低层的困苦自然从小耳染目睹。而这两年的参军见闻,也使小子对当权者的本质看透,对黎民百姓的疾苦和惨状也了然于胸,措手无寸兵,又无有心之士共谋前程,惟作一些闲云野鹤之事而已!”
逸影刚说完,那老翁浅抿了口茶,慢慢说道:“此茗香郁扑鼻,滑而醇厚,甘而生津。一泡清香,二泡柔甘,三泡纯滑,四泡淡寡!清香者,是茶之表层味出也;柔甘者,是茶之浅层味透也;醇香者,是茶之內里味渗也。寡者,是茶之全身软透,三味尽出,故显味涩,从而苦粗,饮之无味矣!”
付芷霞轻品着香茗,和在一旁侍茶弄火煮茶的小女孩,皆不明所以云。而逸影一听,却如雷灌顶,茅塞顿开,陷入沉思。
“就像云霞谷之气象,看上去让人耳目一新,气势日长,然如被外来雄霸势力一冲,便一切将烟消云散。如能广筑墙,埋头发展,低调行事,暂且归依一强者,不做有异于改变现今社会大势之念想和行为,等天下大势纷乱之时,行雷霆之兵,执翻天之策……!”逸影刚说完,便见老翁露出震然的神态,望着逸影炯炯有神的态势,久不言语。
怎知此番话却连逸影自己都未曾想过,如今适逢点拨,心中早有的远志,今日方用言语表述出来。
“好一个“行雷霆之兵,执翻天之策”,逆天行之!”老翁咀嚼道,脸色不停变幻,似在做着一个难于定夺的决定。
“爷爷,茶凉了!”小女孩一声稚嫩的叫唤,惊醒了沉思中的逸影和老翁。而老翁一听,心中脑海翻起万丈巨浪!“人老了,便亦如枯木坠泥,难有发芽机会。而今添火加温之人,就在眼前。难道自己满腹经纶,忧天抱负,将埋没于黄泉下!这如果茶凉了,它还能溢出人生百味吗?”
“老朽温岚,今年已六十有二,在前朝一州府当过十几年幕僚,平常看点小说,写点小文,自认还薄有才能,如公子不嫌弃,勉力可当公子的马前卒,如何?”温岚似下了大决定,缓声肃然说着,定定望着逸影。。
且不知逸影早有收服之心,但欠一诱人的说法,故一直没开口。
现见老翁自报姓名与家门,欣喜的离座挽着温岚的手,朗声笑道:“得老丈相助,真乃赵某之大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