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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一队三十多人的云霞谷将士,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心,逶迤着走出狭窄的山谷,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长串深浅不一的足迹,虽零乱却没人倒下。
小山谷布满上千具人和马匹的尸骸,在风雪的掩盖下,渐渐隐没在积雪下,惟有长长的战戈斜插地上指着苍天,似在诉说着曾经生命的凋零。
风雪渐止,不再狂号。
“追,对方应没走远。”半个时辰后,一队几百人的战骑,在一个魁梧大汉带领下走进小山谷。而身边有一带伤汉子跟随着,看到病太保庞明的尸体,脸色发青,略一观察便纵身上马,双腿一夹,带头向隐见脚印的雪地小径跑去。
“张长老你和谷主带着两个受伤的兄弟先走,丁兄弟,你还是像来时的策略一样,前面边探路边除掉对方哨兵,我在后方迟缓对方行动。”逸影在山谷前低声吩咐着,丁山已带着二十多个赤甲卫在一处山坳守候,令逸影眼前一亮,信心倍增。
“这次前去诱杀和骚扰,损失六名兄弟,有负公子所托,惭愧!”丁山稚嫩的小脸已浮出一层黑绒,抱拳道。因他看到逸影不仅救出谷主和刘长老等十几个谷中兄弟,而且带队的十八名赤甲卫竟无一人伤亡,令其眼高于天的心低了一层,故客气道。
“两敌交战,伤亡在所难免,丁兄弟不必自责。如没有你们的诱杀和引敌,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救出谷主他们。”逸影摆了摆手,望着丁山诚恳的说着,看到他就象看到了家中小弟的影子,这才多大,就要生死拼杀江湖啦!
“我已叫两个弟兄去找杜二哥了,他这两天到处主动拼杀,吸引了对方主力对其严密围堵,我怕他们可能都凶多吉少了。”丁山凝重地望着远处山背浮现的黑点,忧心道。
逸影一听,心有戚戚焉,却不知如何应答,只是望着那些渐近的黑点不语。
“逸少侠,不如让小丁留下来陪你应敌,也好多个照应。”毒狼君在一匹战马上沉声道。
“踢踏踢踏”后方山径却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将逸影一群人神色猛的紧张起来。丁山连忙带十几个兄弟迅速跳跃而出,向后面的树丛跑去,伏身隐没在雪地上。
逸影将车上的受伤兄弟扶下安置在路旁,将两辆牛车并排挡在小径上,然后凭高带着几十个将士搭箭张弓,静候来敌。如今真的是前有猛虎,后有饿狼。
神经紧绷一刻钟后,丁山带着几十个骑手回来了,竟是“南枪”杜一郎他们!
逸影一见,心一喜,身形一动,如一只大鹏掠向后方,向杜一郎迎去。
“杜二哥,辛苦了。”逸影与下马走来的杜一郎单手紧紧互相握在一起,看着不见两天的魁梧汉子,全身衣衫更烂镂了,各种残余污垢点染其上,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的。胡子拉渣的脸庞憔悴不堪,一双本是明亮如枪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公子,谷主可曾救出?”南枪杜一郎望着逸影问道,却不曾诉说自己的艰辛境遇。
“杜二哥好。”付芷霞缓缓走了过来,轻轻侧身下摆裙衣,“辛苦了,芷霞劳累您冒着大险相救。”
“休折杀属下。”杜一郎忙一侧身,沉声道:“杜某已归附逸公子,一切唯其命令是从,应该说是云霞谷培养了一群好儿郎,要谢就应该谢他们!”手中不曾离身的长枪一指后面下马站着的骑士,“杜某惭愧,带领出将近百骑士,大小十数战,拆损骑士二十七人,伤十五人,马损三十匹。现带回尚可一战者五十六人,战马一百三十余匹,请公子接收。”杜一郎一抱拳,向逸影交待着。
逸影望着这些将士疲而不衰的气色,虽说身上的盔甲残破不堪,却个个如松站在马边,凝视着逸影,斗士昂扬。
“诸位弟兄辛苦了,逸某待回到谷中,再与弟兄们畅饮三杯!”逸影双手抱拳环顾一周,让赤甲卫上去帮忙包扎受伤的兄弟和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