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之间，少年白发。
这事，常人接受不得。
可李长生却表现的异常淡然。
他仔细的将白发扎成鞭子，起身，走到处坑洼前，俯下头，看着水镜中的倒影...
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笑的洒脱。
真界曾有位仙皇说过：
“仙之真谛，上山为仙，下山为人，仙人是种责任，凡人只争朝夕。”
他觉着，这句话很适用于现在的自己。
“我要下山了。”
李长生朝着大山挥了挥手，像是在跟自己的过去告别，呐喊道：
“以后，我就是凡人了！”
喊声，回荡于空旷的山野。
如缕，不绝。
...
后山山脚。
狐瑾烟三人等的心烦意乱，盘算着想上山看看是什么情况...
视线内，却突然出现个步履蹒跚，自山上走下的白发少年。
三人愣。
“小蝴蝶...你眼尖些...你帮我看...那是李长生吗？”
姬青灵捅了捅宁凡的胳膊，语气不确定的问道。
“我...我看不清！”
宁凡撒了个小慌，因为他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李长生。
这才上山多久？
怎得头发全白了？
不会是假冒的吧？
还是狐瑾烟，靠着敏锐的鼻子，嗅出了那股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认出了李长生。
“夫君！”
她喜极而泣，一路小跑，奔向少年，然后...撞进少年怀中，哽咽喃道：
“呜呜呜，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哎，我的小宝贝儿～”
李长生接住飞扑来的狐瑾烟，正想跟她腻歪腻歪，却乍然感到一股束缚感袭来。
低头一看。
原来是狐妖思夫情重，没注意他已是凡人之躯，抱他的时候，没顾得上轻重呢。
见状，李长生只好提醒道：
“诶，小狐狸，你悠着点，爷现在是凡人，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啊？”
经他一提醒，狐瑾烟这才意识到，夫君以后是凡人了，自己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搂着夫君的话...他会被自己勒死的！
想着，狐瑾烟赶忙松开李长生，改作挽着他的胳膊，就这，她都不忘拿沉甸甸的胸脯蹭蹭少年，似有暗指的说道：
“夫君，这样行吧，嘻嘻。”
“你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被我占便宜啊？”
“被夫君占便宜，是奴家的荣幸！”
“你呀。”
捏着女子的小琼鼻调戏一番，李长生转向还处于将信将疑的剑祖夫妇，问道：
“干嘛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我脸上有花儿？”
“花倒没有。”
姬青灵古怪的指了指李长生扎成辫子的白发，迟疑一会，道：
“可你这...”
“这没什么。”
李长生倒是坦然的很，仿佛白发不是长在他身上一样，随口说道：
“就是散了修为，保住了条命。”
“修不回来了？”
“大概是修不回来了。”
“长生...”
“哎呀，青灵姐，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发少年咧嘴一笑，半开玩笑的讲道：
“我以前就想做个凡人，什么都不用操心，现在好了，圆梦了，你该高兴才是！”
“这...”
剑祖张望着少年，还是有点不放心。
她是真怕李长生会就此郁郁寡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