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古堡中的恶灵已经被驱逐,伊戈尔终于不怕这些东西会触怒什么邪恶力量了。
那些信件被精心保管,新旧不一,从纸张泛黄风化的程度可以看出它们来自跨度极大的多个年代。最陈旧的信纸上甚至可以看到叶卡捷琳娜时期的纹章。郝仁随便从里面抽出一封,发现上面是晦涩难懂的暗语和隐喻:“……远方友人,我处近况稳定,黑暗的声音不曾离开,但也不曾从噩梦弥漫到外面。今年比往年更加艰难,北地的风中带着不详的气息,家中后辈中有两个可能无法挺过今年冬天:他们的躯壳正在逐渐变空,一种难以言喻的黑暗正在取代他们的灵魂,或许下个月我就不敢确定他们的皮囊下是否还是他们自己了……”
郝仁又抽出一封,它写于十几年前,看上去是从圣彼得堡寄来的:“……致远方友人,请容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奥古斯特,代替我的父亲与您继续联系。我的父亲已经离开这个苦难的世界,噩梦终于离他而去,我希望那股黑暗的力量不会继续在另一个世界纠缠他的灵魂。我处近况有些糟糕,那个饥渴的声音开始在白天响起,但这可能是我不够熟练的原因……”
郝仁随便抽了几封,发现基本上都是这样晦涩难懂、似是似非的东西。这些信件用非常谨慎的方式提起纠缠他们的恶灵,并且尽量不把自己的情况说的太详细,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书写者内心深处的恐惧。但郝仁看着它们却只感觉到违和,他问薇薇安:“怒灵一共有几个?”
“一个,”薇薇安指着脚下,“就咱们刚才搞定的那个。”
南宫五月皱着眉:“如果只有一个怒灵,那这个叫奥古斯特的,他的家族是被什么纠缠?”
“那就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了,”郝仁举着最后一封信件,它写于几个月前,“至少咱们有他的联络地址。去找他要回那块石头就好。伊戈尔,你能帮忙牵个线么?”
伊戈尔搓着手,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或许我能写封信……但除此之外恐怕帮不了太大的忙。我和奥古斯特十几年来完全凭借这些隐晦难懂的书信往来,我们互相之间对对方的家族了解甚少,也谈不上任何个人交情:由于从祖上传下来的禁令,我们两个家族的人甚至不敢见面。但如果魔女在他面前显露身份,应该还是有用的。”
薇薇安不这么认为:“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这上面,对方不一定跟你们一样……”
这时候南宫三八突然插了个嘴:“先等一下,我确认确认——伊戈尔,你说的奥古斯特是住在圣彼得堡?他的全名是不是奥古斯特弗托里亚克列基赫?”
伊戈尔惊讶地点头:“没错,你知道?”
五月挺意外地看着他:“哥,你认识这人?”
“这个世界真的不大,”南宫三八咧嘴笑起来,“奥古斯特,三年前我帮他做过一次安神仪式,他是个住在圣彼得堡郊外老房子里的孤僻男人,四五十岁。”
现场所有人顿时惊讶不已,伊戈尔都感觉这戏剧化的不可思议,他急切地询问着那另外一个曾侍奉过魔女的家族情况:“列基赫家的情况怎么样?他们的家族……”
“家族?他们没有家族了,”南宫三八摇摇头,“正如薇薇安担心的,对方跟你们不一样:奥古斯特是个孤身住在郊外的老男人,没有亲人和朋友,我在他的老房子里没有看到任何与魔女有关的事物,恐怕这个家族已经衰亡到最后一步,很难说他还知不知道魔女的事。”
伊戈尔张大眼睛,最后所有感慨化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