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罢。”
泥人王的对面是家酒楼,一红脸矮个汉子正大步朝内行去,行到楼梯口突然停驻不前,缓缓回过头,露出了一脸狰狞的笑。
... ...
“如此,好极了!”
听易麒麟说严沁河愿与御风镖局、素心宫合力角逐武林盟主之位,云晓濛忍不住拍案笑道,“如此,事成可期。有易前辈、严前辈两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大家执掌武林盟,相信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了!”
“唉,云宫主想岔了。”严沁河呵呵笑道,“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江湖上的事实在不想多顾。也就是易兄对我说的那些事让我放心不下,才决定跑这一趟。要说任副盟主,呵呵,严家子孙在朝为官者不在少,我实在不宜介入武林盟过深。云宫主年少高手,素心宫又是百年大派,由你辅助易兄最为合适。”
严家本就不是纯粹的江湖门派,云晓濛见严沁河言辞恳切,倒不是虚与委蛇,也就不做推迟,笑道:“我做副盟主也比张遂光、徐啸衣他们要好。”
易麒麟见她脸色有异似乎颇有所指,乃轻声问:“云宫主是不是查到些甚么?”
云晓濛凝神听了听四方,并未察觉左近有人偷听,乃正色回道:“梅大人一家惨遭灭门之时,素心宫的人便落脚在安咸盐运政司府附近。他们去锦州驻地军营搬来救兵后,在路上遇着了九殿的阻截。”
事态严重,饶是她也不敢把话说死,毕竟,素心宫的人并未亲眼看见九殿的人屠戮梅府。
“甚么?果真是他!”易麒麟挑了挑花白眉毛,低声喝道。
他虽也怀疑过张遂光,却并未找到证据。这会儿经云晓濛说出来,他的心里怒气汹涌,几难自抑。
严沁河听完也是紧锁双眉,沉吟了一会儿乃正色谓云晓濛道:“云宫主,此事非同小可,素心宫手上可有明证?不如呈报给朝廷处置。”
九殿的殿主是张遂光,此事已慢慢在江湖上传开了。
然,张遂光可不仅是九殿的殿主,他还是盐帮的帮主。
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论实力,便是徐家也略有不及。九殿加上盐帮,无疑是武林中的最大势力,就算御风镖局、素心宫、严家合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何况,严沁河自不愿意将严家置于这等凶险无比的仇怨当中。
在他看来,梅思源是一品大员,梅府数百人被屠戮,朝廷得知了疑凶密报,绝没有束手旁观的道理。
“严前辈,这般生死攸关之事,张遂光怎可能落下把柄。”云晓濛轻声叹道,“他们并未使惯用的幽冥鬼手、勾魂索和龙骨钺,素心宫原想着从刀兵入手去查,没想到,整个锦州城的铁匠师傅被杀了个精光,甚么线索也没了。”
易、严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了显见的担忧。他们均非恋权之人,此番站出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便是担心张遂光、徐啸衣的野心过大,武林盟沦为他们手里的杀人利器。而从云晓濛的话看,至少可以佐证张遂光的野心绝对远不止于江湖。
“江湖绝不能与朝廷为敌,否则,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严沁河郑声谓易、云二人道,“此次武林会盟,我们说甚么也要阻止张遂光染指盟主之位!”
... ...
走进“泥人王”,掌堂的是个穿着麻衣的中年汉子。
见有贵客临门,掌堂汉子急忙迎了上来,躬身道:“尊客请进!尊客请进!”
夏承漪出门,身后便一直有百余骑尾随,这会儿她在这铺面前下了马,那百余人便将这左近为了个密不透风。
掌堂汉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又惊又怕,一时手脚有些打颤了。
“掌堂,莫要惊怕,我便是来看看你们的泥人。”夏承漪行进铺子里,轻声谓那汉子道,“我记得原先的掌堂是个老妇人,今日怎换了你?”
她来过此间四次,每次来,掌堂处守着的都是泥人王的婆娘,今日没见着她,心下有些诧异,便问了出来。
从这话里,掌堂汉子听出眼前的女子竟是铺子里的熟客,一时眼泪絮絮流下,轻声哽咽道:“劳烦尊客记挂家母,只是她老人家已故去旬余了,小的这一身孝衣便是... ...”
“掌堂的老大娘竟也故去了。前次来时,她还身子矍铄,精神抖擞,这才过去多久... ...”夏承漪心下一沉,情绪更低落了。
既见不着“故人”,夏承漪也就没有了在铺子里待的兴致,嘱紫藤将此间泥人全部买了下来后,她便轻移莲步行了出去。
常来。
她一出“泥人王”便看到了常来酒楼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