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世子挂心了。兄长他受伤不轻,几番调理后已无大碍。大夫说静卧数月当可痊愈。”诸葛星辰低声说着,脸色沉郁,似有所想。
夏承焕轻拍他肩膀几下,说道:“那便最好了。当下不大太平,出门在外,你们也都小心着些,尽量多带些人手。”
诸葛星辰的兄长诸葛云逐是黎民王诸葛青山的长子。两月前,他在黎民郡与上河郡交界处被人追杀,几乎就死。幸而部下及时赶来,力战退敌。诸葛云逐虽被救下,却身负了几处重伤。诸葛王府派人多番查探,所得证据皆指向辖制下河郡的贽王势力。
黎民王府向来不偏向三王中任何一派,但经此一事,事虽未能最后查明,却终究开始近于颐、颌二王,而疏远贽王。
“你当是梅大人家的公子罢?”夏承焕笑着对梅远尘道,“父王曾与我言,令尊梅大人经世治政之才,实在当朝罕有。承焕缘浅,恨不得一见。”
梅远尘自幼受教,常以父亲为榜样,今日既听夏承焕对父亲竟是这般赞誉,一时对他好感陡增,忙执礼回道:“远尘愚钝,未学得父亲万一,实在惭愧。”
夏承焕笑了笑,望向夏承炫,拍了拍他臂膀,温声言道:“承炫,进去罢!跟他们置甚么气?”言毕,硬拉着夏承炫袖口,往里行去。
四人寻到武南山要了学舍,总算安顿了下来。或许武南山有意为之,四人房间竟是左右相连。
“远尘,你可带了吃食,我现下可饿的紧呢!”夏承炫并未去自己房间休憩,而是一屁股躺下,趴在了梅远尘床上。
梅远尘本以为他要好一番生气的,哪知他竟丝毫不在意之前发生的诸般事故,开口头句话便是讨要吃食,当下笑道:“我哪里有带?适才武大人有言,院监是有膳厅的,你若饿了,我们便早些去膳厅罢。”
海棠本为梅远尘备了好些果饯,梅远尘以为自己去院监乃是求学的,带着些吃食去,实在颇不合适,怕被人笑话,便都留在了王府,此刻亦是饥肠辘辘。
“那还等甚么?”夏承炫说完,腰间一挺,竟直直从床上弹起。梅远尘一旁看着,又是讶异又是钦服。
夏承炫、梅远尘皆宦家子弟,起居饮食向不自理。颌王妃恐二人在院监内衣食无着,便遣了四个小厮随着二人,乃住在院监内专供随从长住的外舍中。
夏承炫、梅远尘才在位上坐定,小厮们便端了好些饭菜来,瞧上去倒也丰盛得很。
“这院监膳食倒也合口,我今是真真饿了,不吃个两三碗只怕都不得饱!”夏承炫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向梅远尘叹道。
梅远尘待要答话,蓦地响起一个手掌拍案之声:“你说甚么!”听这声音,竟像是诸葛星辰。
夏承炫自也听出了动静,忙放下手上碗筷,拉着梅远尘朝声响之处快步行去,眼前所见令他心中不禁一喜,低声谓梅远尘道:“还真是冤家易结不易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