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能白让人家背锅,王言还是出钱资助了的,非常大方的给了一万法币。
这个时候发币还是比较坚挺的,一美刀差不多能兑不到三块的法币。一万法币,差不多也就是四千美刀而已。
这些钱对王言来说当然是小钱,可是对于艰难办学的大同大学,那就是缓解燃眉之急的救命钱了。甚至这一笔钱,王言都能在大同大学捐赠名单中排到前面。
说到底,是王言实在太富有了。就这,还是他将自身所有财富的绝大部份都支援了苏区的缘故。说不好听的,银行印钱的都没他赚的快,这就是大发战争财的超级大买办的能量。
这么点儿钱,加上那些齐全的科学期刊、杂志,使得王言成了大同大学的座上宾。当然了,他的身份也是一个重要的砝码。
王言当然表现的是相当不情愿,还跟胡敦复等人说明白了,让大同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远离主义,远离政治,出事儿了跟他可没关系。
胡敦复表示理解,毕竟王言怕日本人以及两党的事,上海滩都知道。要不是这一次抽风了想要搞科学赚钱,能用得上他们,那凭着王言的为人,一定是离他们这种知识分子汇聚的大学要多远有多远……
脸颊绯红,酥胸半露,汪曼春慵懒的躺在床上,只盖了一袭薄毯,勾勒着身体的美好曲线:“你现在都成上海滩的笑话了,知道吗?”
“就因为我想钱想疯了,跑到大同大学去听那些教授上课?”
“不然呢?你是什么人?是王大探长,青帮大亨。别说其他人了,就是南田课长知道了你的事儿都笑出了声。”
“都是一群无能短视之人,他们研究不出成果,就认为我也研究不出来?”王言瞥了一眼满足的小娘们儿:“还有啊,我事先说明,那里都是所谓的爱国进步份子,这点你们比我清楚,不过我可不是去大学里边跟那些老师、教授还有学生什么的,去搞所谓的爱国行动,更不是做什么启发民智的活动。我就是去搞研究的,以后开工厂研究机器什么的也要用到他们这些文化人,少不了打交道。如果他们犯事儿了,别往我身上扯。”
“就这点儿胆子,还上海滩大亨呢。”汪曼春素手轻扬,一巴掌拍到王言坚实的胸膛,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当我们不知道?也就是那些小学生岁数太小,还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主张。否则现在的上海滩,不管是男校女校,不管是中学大学,只要是个学校那就是各种思想,各种主义,各种驱除鞑虏卫山河,红党在这方面做的最好,学校中的许多学生都是他们的外围成员。你看我们去抓人了吗?除了确切证明是两党中人的,其他的那些学生我们都懒的搭理,就是监控着呢。”
“那就行。”王言反手搂住的汪曼春,把玩着大宝贝:“至于你说的我成了上海滩最大的笑话,那就让他们笑去吧。一群无能鼠辈,他们以为他们做不了,我就做不了?”
“听你的意思,是已经有眉目了?”
“等着看吧。最长不超过一年,最快可能就是几个月,我研究出来的东西就能卖了。”
汪曼春的大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疑惑:“你不是真在那些科学杂志里看出了什么门道吧?不应该呀,我又不是没去大同大学看过?”
“知道什么叫天才么?”王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笑道:“天才就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我没有系统的学过科学知识,那些杂志更不是给一个毫无基础的人看的,我当然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但是通过这几天去大学听他们的讲解,我却是灵光一闪,有了些新的想法,可行性很高。这一阵子,正在找地方建工厂呢,等我总结总结我的想法,就去跟那些教授、学生去研究一下。”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到时候就知道了,行了,时候不早了,睡觉吧。”不理会汪曼春的好奇,王言转身关了床头灯,躺在那里闭目酝酿睡意。
汪曼春撇了撇嘴,也关了她这边的灯,舒服的哎吆一声,也不管天气较热,头趴伏在王言胸口,腿骑在身上,拱了两下找到舒服的姿势,也睡了过去。
王言的身体基本跟空调差不多,冬天温暖,夏天温凉,智能调节,他是真正的心静自然凉……
第二天,王言一早起来就给石长兴打去了电话,让他找几个挂面厂的老师傅,之后在跟齐四一起吃了早餐过后,出发去了大同大学现在的地方。
之前大同大学的校区多为战争所害,基本炸没了,不得已,到了租界中的学校借地方继续办学。这一次有了王言捐的一笔钱,校领导最近正在找地方要搬出去。
事实上现在上课的学生并没有很多,时局如此,这些学生哪里能够安心的学习。有的投笔从戎,有的到处奔走,只剩了少数的人,还跟着在学校中求学,都不容易。
王言到的时候,学校里已经很多人在上课。作为上海滩的大亨,有名的资本家,这学校里已经赤化许多的学生们是看不上的。不过这一阵子接触下来,他们也发现了王言这人不错,平易近人,而且确实够聪明,学东西快,还有自己的思想。
作为剥削阶级的大资本家,王言在工人群体之中是非常有口碑的。价格公道,不拖欠工钱,有一定的人道主义关怀,从来没有欺负过弱小。
但与之相对的,王言作为青帮大佬,身后也是血债累累。上海滩关于王言的传说也是有的,尤其前几个月,林鸿远的死到现在都还背在他的身上,市井口碑也从原来的忠义无双,成了欺师灭祖不忠不义。
偏偏这样一个人,给他们的学校捐了钱,捐了一大堆的科学杂志,对他们这些穷学生也没有居高临下,甚至不要命的上去指着王言的鼻子骂他不爱国,不爱民族,软骨头的爬虫,他都没有动怒。只是笑呵呵的听着学生骂完,跟他们简单的讲一下他自己的道理,而后还会表示出对学生理想的尊重。
所以这些大学生以及老师们,对于王言的感觉是很复杂的。他们毫不犹豫的认可王言的能力,但就是认可他的能力,才会那么失望。这样的人,竟然是个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只顾自己的冷血动物。
王言是不会在乎他们的,他到了学校,直接找到了胡敦复。
这是一个把一生都投入到这所大同大学的人,即便在后来,大同大学被拆分,各个学科并入了其他的数所名校,胡敦复晚年在美利坚的时候,也在到处奔走,致力于重建大同。
他晚年郁郁,或许那个时候,他明白了他的精神所系,灵魂所在,在于‘不附庸于洋人,在学术上独立,真正属于中国人的大学’。
他晚年所想的,大抵该是当年不该离开中国。因为凭着他的老资格,大同大学或许可以免于被拆分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