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彼岸花逃离草原,楚墨风壮士断腕,连番大战且战且退,身中利箭独自断后,这才引出长安城楚墨风再组新军,校场内靠山营演练阵法。 </p>
眼见楚墨风栽落马下,史寒霜一骑当先冲上前去,待楚墨风即将落地的瞬间,史寒霜一个鱼跃从马背上蹿下,一把将对方抄住护在身前,随即一个前滚翻落在地上。入手一片滑腻的感觉,史寒霜抬手一看,只见皓白的柔夷尽是鲜红一片,史寒霜随即扳过楚墨风的身子一看,只见左肩处绑扎的布条,已然被鲜血浸泡,此刻依旧在潺潺地渗出血迹。 </p>
见此情景,史寒霜眼圈一红随即抬头喊到:“非烟,药。”后者闻言当即闪身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尽数撒到了楚墨风的伤口上,或许是因为药粉的刺激,原本昏迷的楚墨风长嘶一声,随即清醒过来。 </p>
望着身旁眼泪婆娑的史寒霜,楚墨风抬起手为对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而后笑着说到:“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傻丫头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丫头一样哭哭啼啼的,你可是王妃哎,让人看见多不好。” </p>
听见楚墨风打趣自己,史寒霜当即伸手捶了对方一拳,而后忿忿地说到:“你个傻子,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王府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p>
似乎是受不住史寒霜这一拳,楚墨风当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好你个姓史的,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p>
眼见楚墨风一口鲜血喷出,一旁的史寒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随即将楚墨风抱起放到马背上,牵着马向着贺兰口走去。众人进入贺兰口之后,听闻楚墨风等人此番深入突厥境内,顺道烧了达兰扎,贺兰口的守军对于楚墨风的敬佩之情更加浓烈了。 </p>
听闻楚墨风负伤,随即就有人置备了一辆马车,史寒霜等人将楚墨风安顿好之后,随即启程向着长安方向驶去。 </p>
而那两名侥幸未死的突厥鹰师士兵,回到王庭之后见到了自己的主官,此刻鹰师第一营的统领正在毡帐内,与颉利可汗饮酒作乐,似乎在他们看来,生擒楚墨风一事纯粹是手到擒来,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是鹰师士兵返回,那名统领当即起身对着颉利可汗施了一礼说到:“既然他们回来了,劳烦大汗移步去接收您的战利品吧。” </p>
颉利可汗闻言仰天大笑,而后起身对着这名统领说到:“不错,这次做的很好,本汗会赏赐你的。”二人信步走到帐外,只见两名浑身血污的突厥鹰师士兵跪在地上,这名统领见状面色一变,随即冷冷地说到:“查日德,怎么只有你们二人回来了?其余人呢?” </p>
“禀报统领,禀报大汗,属下无能,与对方厮杀一番之后,对方的援兵赶到,那个贤王杀了库鲁德他们,将属下放了回来。”听闻自己的主官问话,那名叫做查日德的突厥士兵当即低下头,语气忐忑地说到:“另外对方说,如若咱们南侵,定然要将大汗...大汗的。”说到这查日德也不敢再往下说了,毕竟那句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任谁听了都会大发雷霆,搞不好大汗盛怒之下会斩了自己。 </p>
那名统领瞬间怒火中烧,“好啊,你们十个人可是我鹰师的精锐了,竟然连一个小小的贤王都无法生擒?本统领留你们何用?”说吧抽出腰间的弯刀,对着面前的查日德劈了过去。眼看查日德即将身首异处,只听一旁的颉利可汗冷冷地说到:“够了,克鲁索,本汗还没有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肆意屠戮我突厥的勇士?” </p>
颉利可汗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让克鲁索吓得手一哆嗦,赶忙收起下坠的刀势,而后跪在颉利可汗身旁颤抖地说到:“克鲁索唐突了,请大汗责罚。” </p>
“本汗知道那厮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你们二人起来吧。”颉利可汗瞥了克鲁索一眼,而后冷冷地说到:“莫说他们十个人了,就算你亲自上阵,也不见得在对方手里占到便宜。” </p>
听了颉利可汗的话,克鲁索心中渐渐埋下了颗叫做仇恨的种子,发誓有朝一日势必要与楚墨风一战高下,本以为自己就是想想就好,令克鲁索没有想到的是,两年之后自己竟然真的与楚墨风两军对垒,然而那一战带给自己的竟然是无边的恐惧,只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p>
大唐治下关内道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几名骑兵的护卫下,缓缓地向前走着,依靠莫梓瑶亲手调配的药物,以及自身强悍的恢复能力,楚墨风身上的伤已然痊愈了,此刻坐在马车内,脑海中浮现起突厥人进攻的方式,楚墨风不免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p>
突厥骑兵以长弓利箭为破袭基础,辅以机动性灵活的战马,其冲击力的确不容小觑,以往的对阵中,由于楚墨风手中也有一支机动骑兵,所以对方在自己身上占不到便宜,但是整个大唐只有一支天策军,一支龍城军,其余守备队伍如若遇到突厥骑兵,步兵对骑兵胜算根本不大,想到这楚墨风想起了当年天策府曾经有一种盾牌,盾牌高大且异常结实,如若能够加以利用,或者能产生不错的效果。 </p>
想到这楚墨风掀开车帘,对着外面喊到:“咱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p>
“快到延州了,怎么了?”听闻楚墨风开口询问,史寒霜当即催马上前,隔着马车低声问到:“是不是走的有些快了,要不要缓一缓?” </p>
谁知话音一落,却见楚墨风一个闪身窜出了马车,而后站在车板上喊到:“缓?再缓就耽误事了,全体加速奔赴延州,把马车卖掉,然后迅速启程回长安,我要再组新军。” </p>
众人一听当即点了点头,随即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延州治所肤施县,彼时因为北面的夏州隶属于梁师都,而突厥时常借道夏州南侵,故而与夏州毗邻的延州时常成为突厥首选的劫掠目标,其治下延长,临真,金明,丰林,延川,敷政,延昌,延水,门山等县,均在不同程度上有所损失,随着大唐剿灭梁师都,收复夏州之后,延州治下的百姓才得以喘息,对于给自己带来这样美好生活的楚墨风,延州百姓也是为其立了长生牌位。 </p>
这一日延州北城门缓缓地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周围皆是戴着面具的女子随行,守城士兵见状正待上前阻拦,还未开口眼见一块鱼符飞来,接过鱼符仔细一看,守城士兵当即恭敬地施了一礼,而后将鱼符交还,心怀敬畏地目送着对方进入了肤施县城,待对方离开之后,身旁的同伴才走上前轻声问到:“谁啊?那么大的排场?” </p>
只见这名守城士兵瞥了同伴一眼,而后忿忿地说到:“排场大怎么了?他老人家当得起这个排场。”随后摇着头向着城墙上走去。同伴见状赶忙上前追问,“你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谁知道是谁啊?” </p>
“别问了,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吧。”只见那名士兵停住脚步,目光依旧望着马车的背影,而后缓缓地说到:“那可是咱们延州的大恩人啊。” </p>
众人进城之后,略微打听一番径直来到了延州车马行,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车马行门口,店内的掌柜见状眉头一皱,而后信步走了出来,正待开口让对方离开,突然瞥见了马车周围那些护卫的面具,心中顿时一惊,随即怔怔地望着马车上缓缓走下来的那个人,而后恭敬地对来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对方迎了进去。 </p>
一进门掌柜的赶忙命令伙计挂上了歇业的牌子,随后对着来人恭敬地施了一礼说到:“延州车马行掌柜,游子延州站负责人癸巳见过贤王殿下,不知殿下此番到来所为何事?” </p>
楚墨风见状摆了摆手说到:“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需要将马车卖掉,顺便补给一番,稍后本王需要火速赶回长安,最近一段时间延州有什么异动吗?” </p>
“启禀殿下,自从殿下率领大军收复了夏州之后,延州境内相对较为平静,始终未曾有所异动,而且延州自州牧以下大小官员始终对朝廷感恩戴德,所以属下这里相对其他兄弟来说算是清闲的了。”将最近的情况汇报之后,癸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p>
“成,不要有什么负担,如若遇到什么有用的人才,尽数送达长安来,届时本王重重有赏。”楚墨风闻言站起身拍了拍癸巳的肩膀,随即准备招呼史寒霜等人离开,正在这时,癸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当即开口喊到:“殿下,若是说人才,属下还真的知道一个人,不知道对殿下有没有用?” </p>
听闻此地有人才,楚墨风当即止住了脚步,而后转身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只见癸巳思索了片刻后说到:“属下知道肤施县内有一名老者,其祖上当年在大汉从军,擅使环首刀辅以勾镶,听闻乃是破匈奴铁骑的利器。” </p>
一听癸巳提及这名老者,楚墨风不由地在心中大叫一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正在研究如何以盾牌破对方铁骑,这延州就给自己送来一个人才,想到这楚墨风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对着史寒霜说到:“去准备些礼物,咱们今日不走了,我要去拜访一下这位老者。” </p>
史寒霜闻言领着柳非烟和顾贞儿径直离开了车马行,而癸巳则是将老者的住址写给了楚墨风,而后略带忐忑地说到:“殿下,这位老人家脾气有些古怪,您若是前去拜访,未免要有些周折。” </p>
楚墨风闻言摆了摆手说到:“无妨,当年刘备三顾茅庐才能请诸葛武侯出山,而今为了天下太平,纵然让我跪在其面前又有何妨?我楚墨风一人的脸面比起天下百姓的安危,算不得什么的。” </p>
说话间史寒霜等人已然返回,楚墨风见状赶忙招呼众人起身,向着老者的住所走去,一路沿着车马行向南,快要走到南城门时,楚墨风等人拐进了一条巷子内,巷子深处一座略显破落的宅邸悄然矗立于此,楚墨风信步上前,轻轻地捻起门环叩了三声,空洞的声音在巷子内回荡着,随后楚墨风朗声喊到:“后辈楚墨风前来拜见前辈,恳请前辈相见。” </p>
接连喊了三遍没有人回答,楚墨风不免有些气馁,正待转身离去,突然听见‘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半截,而后一个面容俊俏的女子站在门边,眼神中充满警惕地说到:“你们是什么人?找我爷爷做什么?” </p>
“姑娘你好,在下楚墨风,听闻老人家对于破突厥铁骑有些心得,今日特来上门讨教的。”楚墨风见状当即对着那名女子施了一礼,而后恭敬地说到:“不知老人家是否能够指点一二?” </p>
听闻对方又是来找爷爷讨教的,女子顿时没好气地瞥了楚墨风一眼,而后冷冷地说到:“我爷爷没空,你们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说完就要将大门关闭。 </p>
楚墨风见状赶忙示意史寒霜等人将礼物放到门口,而后再度施了一礼说到:“既然老人家不方便,那叨扰了,改日我们再来吧。”话音一落楚墨风转身向着台阶下走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