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楚墨风集结龍城军人马奔赴滑州,李孝常勾结刘德裕等人筹谋计策,擒首恶滑州城外大军突然造访,闻惊变滑州城内血流成河,这才引出宫墙内李世民遇袭,宫墙外楚墨风平叛。 </p>
结束了滑州城内一场实力悬殊的剿杀之后,楚墨风一行人迅速押着杜文干上路,马背上被牢牢捆住的杜文干此刻幽幽转醒,望着眼前颠簸的景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捆住了,当即高声大呼:“你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没有旨意私自羁押地方官员乃是死罪,难道你们都不想活了吗?赶紧把我放开,至少我还能再陛下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否则......” </p>
谁知这杜文干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身旁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滑州都督杜文干是吧,首先呢,没有确凿证据是不会贸然抓你的;其次呢,若无旨意本王也不会随意羁押地方官员;最后呢,皇亲国戚本王都敢打,抓了你算什么?奉劝你还是这一路好好想想,如若想交代些什么就赶紧说,否则一旦进入长安城的春明门,你据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砍头吧。” </p>
听了对方的话,杜文干身上顿时生出一阵冷汗,既然是贤王抓了自己,那么自己铁定说是死路一条了。坊间传闻,此人行事作风相当霸道,无凭无据从不贸然行事,可是一旦被他找到证据,那么对不起了,不死你也得脱层皮。 </p>
念及于此,杜文干顿时陷入纠结的情绪中,正在此时那个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你麾下的人马已经尽数被龍城军歼灭了,你以为自己还能留什么后手吗?不要再抱有什么幻想了,只要你被生擒的消息传出去,你那些所谓的盟友一定会将你与他们联系的证据尽数销毁,然后迅速撇清自己的关系,届时他们或许能够苟活,可是你滑州都督杜文干就会被打上叛贼的烙印,你的子孙后代也会...哦不对,你没有子孙后代了,临行前陛下给予我的指示是诛了你的九族,所以恭喜你杜都督。” </p>
说完这些话,楚墨风当即催马前行,对着一众龍城军喊到:“全军加速前进,争取两日之内抵达京城,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最后这一句似乎是说给杜文干听的。 </p>
众人闻言齐齐地应了一声,随后杜文干发觉眼前的景色飞速闪过,而颠簸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了,整个人伴随着这样的节奏,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无奈之下杜文干强忍着那种呕吐感,闭上双眼任由马匹前行。 </p>
这种颠簸的感觉大约持续了将近四个时辰,马背上的杜文干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是静止了,当即睁开双眼一看,只见一众人马已然开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此时天色已暗,一堆一堆的篝火均匀地分布在四周,看似杂乱无章,但是如若懂得阵法之人打眼一瞧,便能看出此中暗含的玄机。 </p>
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堆篝火周围至少有四五顶帐篷,星星点点的篝火组合起来,将四周所有能够逃跑和进攻的路线尽数辐射到,纵然有人前来进攻,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起防守;且如若杜文干想要逃跑,遍地篝火将这一片映照的犹如白日一般明亮,不仅附近游弋的明哨能够发觉,而且楚墨风还很无耻地安排了不少的暗哨,明暗结合让人更加无从下手。 </p>
有道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身为滑州都督的杜文干,平素不擅武艺,不读兵书,每日只会行那酒色财气之事,故而也没有看出此间奥妙,鉴于众人准备安歇,楚墨风将杜文干从马背上解下,随即拴在了一颗大树旁。 </p>
是夜天空乌云密布,原本明晃晃的月亮也被遮住了身影,大地上一片漆黑,唯有龍城军的临时大营内一片灯火通明,此前楚墨风给杜文干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菜汤和几张胡饼,望着面前如此难以下咽的吃食,杜文干忍不住撇了撇嘴,“我说贤王殿下,您就给下官吃这个?莫不是贤王殿下太过吝啬,您营帐内的吃食为何不拿出来些给下官吃?这东西能吃吗?” </p>
只见楚墨风冷笑一声说到:“你莫不是以为本王营帐内有酒有肉吧?实不相瞒,本王每次领兵出战,吃的是跟士卒们一样的东西,至于你说的酒肉,如若你准备跟本王交待些什么,待过后回到长安之后,本王可以自掏腰包请你一顿,但是现在就只有这些,你想吃就赶紧吃掉,不想吃本王就端走,饿死了本王可不管。”说完楚墨风转身向着其中一堆篝火处走去,挨到围坐一圈的龍城军身旁,抄起一个瓷碗舀了一碗菜汤,从包袱里摸出一个胡饼,一边吃一边跟周围的人开始闲聊。 </p>
见此情景,杜文干忍不住撇了撇嘴,而后抱着树干紧闭双眼开始休息,夜深之后,杜文干被饿醒了,望着面前早已冷掉的菜汤,气愤之余一脚将汤碗踢翻,只听汤碗磕在一旁的石头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音,这让杜文干心头为之一振,随即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渐渐成型。 </p>
只见杜文干用脚夹起瓷碗,双腿向上使劲一举,而后又重重地落下,随即双脚间发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而后杜文干屏住呼吸,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发现没有人注意到,随即用脚夹着一块碎瓷片,往自己的方向一挑,只见那块碎瓷片好巧不巧地落在了自己的手边,拼命挣扎着将碎瓷片捏在手中,杜文干当即开始了绳索切割工作。 </p>
一阵紧张的忙碌之后,杜文干终于挣脱了手上的束缚,随即将脚上的也尽数割除,而后直起身微微地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捆绑而有些麻木的四肢,四下张望一番发现并没有哨兵,当即身形一矮,整个人大致辨别了一下方位,向着滑州方向慢慢地走去。 </p>
沿途躲过去了好几拨巡逻的哨兵,吓得杜文干连大气都不敢出,眼见前方拴着一匹套了嚼子的马,杜文干当即心头一喜,慢慢地向着马匹摸去,轻轻地解开缰绳之后,眼见马儿没有异动,杜文干当即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准备飞速逃离,谁知胯下骏马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无论杜文干如何驱使,始终寸步不前。 </p>
正在杜文干诧异之际,突然间空气中传来一阵诡异的哨声,杜文干当即心头一惊,只见胯下骏马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后蹄一抬将猝不及防的杜文干甩了下来,当即将杜文干摔得眼冒金星,好容易回过神来正待起身,空气中随即传来一阵破风声,只见一柄黯黑的铁锏飞速而至,堪堪地插在了杜文干面前,“我说杜都督,夜黑风高之际,您这出来赏月也不是时候啊,莫不是要去出恭?” </p>
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杜文干顿时瘫坐在地上,一脸颓然地望着从黑暗处走出来的人,“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设计的,没想到堂堂贤王殿下,也是个习惯使阴损招数的人。” </p>
“杜都督过奖了,如若本王不用些阴损招数,你以为当年那么多场战役是如何取胜的?”径直走到杜文干面前,楚墨风捡起了地上的焚天往背后一放,而后饶有兴趣地望着杜文干说到:“不用些阴损招数,你以为像尔等这样不利于朝廷之人,都是如何伏法的?” </p>
随后楚墨风轻轻地打了个唿哨,随即就有几名巡逻的士卒跑上前,将杜文干再度捆在马背上,望着被捆了个结实的杜文干,楚墨风打着哈欠说到:“本王今夜就不陪你玩了,明日一早还要继续赶路,杜都督好生安歇。”由于嘴里被塞了个布条,杜文干此时想要大声咒骂都发不出声音,眼睁睁地看着楚墨风走进了帐篷。 </p>
第二日卯初时分,睡梦中的杜文干被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惊醒,只见一众龍城军纷纷穿戴整齐地走出营帐,随即开始收拾营帐打扫痕迹,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众人纷纷翻身上马,在楚墨风的带领下继续向着长安方向驶去。眼见大军继续进发,杜文干当即双眼紧闭,再度‘享受’起马背上的颠簸。 </p>
大约行进了半日,无法忍受的杜文干隔着布条‘呜呜’地叫了起来,一旁随行的龍城军士卒见状,赶忙上前禀报给楚墨风,随后楚墨风来到了杜文干身侧,催动骏马缓缓地走着,“怎么了杜都督,莫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如若想清楚了你就点点头,本王将布条揭开,但是......”只见楚墨风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一股森然的气息说到:“你若是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那么下一次你想说的时候,就是行刑前的自我悔过了。” </p>
话音一落楚墨风冷冷地望着杜文干,只见对方沉寂了片刻,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楚墨风见状信手将对方口中的布条扯掉,而后笑着说到:“那么杜都督,说一些本王想知道的事情吧。” </p>
和着口水涂掉了口中的杂质,杜文干顿了顿缓缓地说到:“其实我只不过是收到李孝常的信笺,声称如若对方有需要,会派人前来与我联系,我只需要负责联络一批亡命之徒,待收到指示之后,迅速奔袭长安,他李孝常会想办法安排我带人混进春明门,而后的事情一切就由他指挥了。” </p>
随后杜文干思索了片刻,继续说到:“剩下的你也知道了,我的人马尽数在滑州城内被杀了,现在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p>
听了杜文干的话,楚墨风想起了花灵儿给的情报中提到,涉事人员有右监门卫将军长孙安业,监门卫管的就是城门的活,想要通过长孙安业混进长安城简直易如反掌,此人若是不除,保不准他日会引突厥人攻城,想到这楚墨风再度将布条塞到杜文干口中,随即大声喊到:“众人听令,唯恐情况有变,即刻起全军火速奔袭返回长安,不得有误!”而后楚墨风伸手拍了拍马背上的杜文干,双腿一夹马腹,向着前方飞驰而去,身后的一众龍城军见状也齐齐地跟着楚墨风开始奔袭。 </p>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城门关闭前抵达了春明门外,眼见大门即将缓缓闭合,楚墨风当即催马上前大声喊到:“莫要关闭城门,吾乃大唐贤王楚墨风,奉陛下旨意出城公干,待大军进城之后再行关闭城门。” </p>
一听城下之人说自己是楚墨风,守城的士兵当即冷笑一声说到:“你说你是贤王,我还是国舅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