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楚墨风邀于三水进山游览,彼岸花与黑衣人山下血战,楚墨风晓以大义意图感化于三水,于三水幡然醒悟吐露实情,走官道彼岸花再抵东都,遭刺杀孙启功横尸街头,这才引出楚墨风洛阳城内按图索骥,幕后人光天化日公然行凶。 </p>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或许是孙启功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引起了某座宅邸内狗儿的反应,不知哪个府上的狗不停地大叫起来,紧接着整个坊内的狗尽数跟着嘶吼不已,众人迷茫之余纷纷走出府邸查探,眼见孙启功倒着一个人,当即有人通知了里长,随后县衙派出了捕快和衙役前来查探。 </p>
眼见横尸街头之人竟然是粮曹孙启功,一众衙役当即上报给县令,洛阳县令得知死者品秩比自己要高,也不敢含糊,随即上报给了洛州刺史李世勣,得知麾下官员死亡,李世勣也不免有些惊讶,赶忙命人将尸体送至仵作处检验。 </p>
与此同时,李世勣收到消息称贤王楚墨风莅临东都洛阳,听闻楚墨风到来,李世勣不敢怠慢,赶忙召集洛阳大小官员前往建春门迎接,今日负责守卫建春门的士兵,眼见城内那些官老爷们跟随刺史大人来到建春门,不由地心生疑惑,此前也没接到任何通知有大人物前来,今日如此大的阵仗,莫不是京城来人了?不过转念一想,如若是京城方向来人,应该是走定鼎门或者是长夏门,断然不会从建春门方向而来。 </p>
按理说洛州刺史论品秩为从三品,能够让他亲自出城迎接的,至少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员或者是皇帝陛下,然而如若皇帝陛下驾临,那洛阳方面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断然不会像此时这般仓促,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个人来了。想到这一众守城士兵纷纷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望着通往建春门的官道。 </p>
随行官员眼见李世勣急匆匆地将众人召集在一起,而后急匆匆地跑到建春门,心中也如同守城士兵一般有所疑惑,此时一名官员凑到李世勣身边低声问到:“敢问大人,咱们这是来迎接那位上官啊?” </p>
李世勣闻言转身瞥了此人一眼,而后伸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灭’字,随即转过头不再言语。此人见李世勣比划了一番,似乎是没有看懂,正待继续开口询问,身旁一位同僚看清了李世勣比划的那个字之后,脸色一变伸手拽住他低声耳语一番,前者闻言当即脸色一变,随即低下头默不作声。 </p>
此时官道的尽头,一行五骑席卷着漫天尘土飞速而至,五人脸上皆是戴着面具,为首一人的夜叉面具在白日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狰狞,行至李世勣等人面前,此人迅速翻身下马,摘下面具笑着说到:“本王何德何能,劳动诸位同僚在此等候?” </p>
只见李世勣领着身后众人齐声高喝:“参见贤王殿下,殿下一路鞍马劳顿着实辛苦,烦请殿下进城休息一番。” </p>
谁知楚墨风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将李世勣一把扶起,而后笑着说到:“懋公快快请起,本王怎当得懋公行如此大礼。”而后楚墨风也对着李世勣身后众人说到:“诸位也快快请起,本王今日仓促前来,也是因为事发突然,让诸位在此等候本王有些惭愧了。” </p>
众人见状赶忙起身,只见李世勣面带疑惑地问到:“不知殿下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p>
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发觉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楚墨风当即开口问到:“敢问懋公,粮曹孙启功是否前来?” </p>
一听‘孙启功’三个字,李世勣先是怔了一怔,而后面色有些为难地说到:“殿下有所不知,昨日孙粮曹下值,在返回府邸的途中,死在了府门外,现尸体已然运至仵作处,下官也是在等待仵作验尸结束才能有定论。” </p>
“嗯?孙启功死了?”听完李世勣的话,楚墨风心头一惊,那些人下手如此之快,这孙启功一死,自己这边就缺少了一个人证,自己如若不想些办法,那势必会对下一步行动有所影响,念及于此楚墨风附在李世勣耳畔交待了几句,随后笑着说到:“此处也不是叙话之所,懋公可否请本王进城游览一番?” </p>
听完楚墨风的话,李世勣当即笑着说到:“殿下莫怪,方才见到殿下只顾着叙话了,竟然失了礼仪,还请殿下随下官进城。”说完对着楚墨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众人拥簇着楚墨风和李世勣向着城内走去。 </p>
进入洛阳城之后,楚墨风唤过柳非烟交待了一番,后者随即离开了队伍,径直向着城内车马行走去,而顾贞儿等人则是继续随着楚墨风向着刺史府走去。 </p>
进入刺史府之后,宾主落座,随即有下人奉上香茗糕点,坐在首座的楚墨风望着下方一脸忐忑的众人,当即笑了笑说到:“诸位同僚不必如此拘谨,本王此番前来并不是下来考核诸位政绩的,只不过关于河南道的大致情况和日后的政务方向,本王还是想听听的,烦请诸位畅所欲言莫要藏私啊,不知诸位哪位先来说一说啊?” </p>
作为洛阳地方官首脑,李世勣先行起身,对着楚墨风拱了拱手说到:“启禀殿下,洛阳一地自我大唐建立之后,始终处在战乱之中,武德四年太上皇兵围洛阳,以致于城中乏食,民食草根木叶皆尽,相舆澄取浮泥,投米屑作饼食之,皆病,身肿脚弱,死者相枕倚于道。皇泰主之迁民入宫城也,凡三万家,至是无三千家,时值今日,城内堪堪恢复至一万余户,所幸此番大旱之灾,洛阳一地并未受到波及......” </p>
这边楚墨风在听取李世勣等人的汇报,另一边柳非烟来到了洛阳车马行,出示了令牌之后被人带到了内室,只见洛阳车马行的秦映雪此刻端坐在屋内,一见柳非烟到来赶忙起身说到:“原来是彼岸花的妖姬驾到,不知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p>
“殿下已经抵达东都,烦请速速将这两份消息传递出去,另外想办法通过驿站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将这封奏折呈送至陛下面前,昨夜洛阳城内粮曹孙启功死了,殿下唯恐事态有变,拜托了。”信手取出一份奏折,而后柳非烟扯过一张纸,分别写了两段话和两个地址,随后交给了秦映雪。 </p>
作为老牌情报人员,秦映雪仅仅扫了一眼,便已看出了这两份情报背后蕴含的深意,当即点了点头,唤过一名伙计嘱咐了一番,伙计随即拿着三份东西离开了车马行,而后秦映雪面色凝重地说到:“如若殿下身边人手不够,属下这里倒是有不少好手,可以在紧要关头帮助殿下。” </p>
只见柳非烟摆了摆手说到:“殿下有交待,洛阳城内咱们的人一个也不能暴露,你放心,殿下身边有我们四人,况且他本人一身武艺也无人能敌。” </p>
秦映雪点了点头,随即将柳非烟送至大门口,而后语重心长地说到:“那一切就拜托了,万事小心。” </p>
柳非烟点了点头,辞别了秦映雪,向着刺史府方向走去。此刻楚墨风听完最后一个官员的汇报,当即轻咳一声,见此情景众人皆是正襟危坐,等待楚墨风做最后的总结,“听了方才诸位的话,本王甚感欣慰,也替陛下高兴,东都一地能够有诸位如此尽心尽力,我大唐何愁不能繁荣昌盛,诸位的功绩本王都记在心中,待回到京城之后,本王定会替诸位在陛下面前表功的。” </p>
听闻仓促之余的接待竟然博得了对方的好感,在场众人不由地欣喜万分,当即起身齐齐的对着楚墨风拱手致谢,谁知楚墨风话音一转,长叹了一口气说到:“然而关于此前赈灾一事,陛下已然通过多方渠道得知事情经过,实不相瞒,陛下对此次赈灾非常不满,百姓乃是我大唐立国的根基,如若百姓受苦,那陛下是断然不会姑息的,故而还望诸位日后多多为民着想,永远不要忘记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古话。” </p>
一句‘赈灾一事’令在场众人噤若寒蝉,随即不住地点头称是,而后楚墨风转身对着李世勣说到:“由于此番出行未领钦差之命,故而就不劳烦懋公替本王准备住所了,本王决定与麾下护卫寻一处客栈落脚,如若有事大可前往客栈奏报。” </p>
望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小六载的人,李世勣心中不免感慨万分,这大唐半数土地尽是此人与陛下打下的,而此人在朝中被评价为不贪功,不恋栈权位,心系百姓且心狠手辣,这或许也与他的生平境遇有关,想到这李世勣点了点头,而后笑着说到:“既然殿下决意住客栈,那下官也就不再强求,如若殿下在客栈感到不便,也可以住在刺史府内。” </p>
听了李世勣的话,楚墨风笑了笑,懋公兄你的本意倒是好的,但是如若本王住在刺史府,行动肯定不方便,此番前来抓人,还不知道要恒生多少波折,住在客栈却可以随时行动不受限制。想到这楚墨风对着李世勣微微一笑,“无妨的懋公,本王原本就是武将出身,往年时常在外走动,习惯了风餐露宿的。” </p>
李世勣闻言当即也就不再强求,随后众人起身恭送楚墨风等人离开了刺史府。待楚墨风等人的身影消失之后,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只听洛阳县令何守恒轻声说到:“这贤王气势真是不一般啊,下官面对殿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p>
谁知李世勣却是笑了笑说到:“何县令有所不知,咱们这位贤王,那可是在京城内横着走的,那些皇亲国戚有权势吧?但凡听到这位回京,各府皆是规规矩矩的,稍有不慎被其抓住把柄,那可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的。什么国丈国舅的,在陛下心中都比不上这位的一根小指头。” </p>
众人闻言心中顿时感叹不已,妖孽啊,真是妖孽啊! </p>
一众洛阳官员的感叹楚墨风是听不到了,此刻坐在客栈内听了柳非烟的汇报,楚墨风当即冷笑一声说到:“咱们暂时按兵不动,待李世勣将消息散播出去之后,你看着吧,城内定然会热闹一番的。” </p>
柳非烟等人点了点头,而后径直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p>
第二日,城内县衙大门口贴出告示,声称粮曹孙启功被人杀害,现官府正在查办此案,如若有知情人可前来禀报,禀报之人皆有赏赐。随即消息迅速在洛阳城内传开。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