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郡从古代至隋朝所指不一,北魏孝文帝时期,为安置汾州西河民,北魏孝昌三年(527)在平阳郡侨置西河郡,治侨置永安县,领永安、隰城、介休三侨县。属唐州。建义元年(528),改唐州为晋州,西河郡属之。北周时期废隰城、介休入永安,西河郡仅领一县。隋开皇三年(583),废西河郡入晋州。直至隋大业三年,改汾州为西河郡,治隰城,领隰城、永安、平遥、介休、灵石、绵上六县。 </p>
就在李玉湖宿醉在楚府的五日后,一个眉清目秀,姿容俊伟的男子随着入城百姓的队伍走进了西河郡治隰城县,此人来到城中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时常走到一处便停下脚步向路人询问些什么,随着停下询问的次数增多,渐渐地被有心人看在眼里,随即汇报给了县衙门。 </p>
县衙听闻汇报之后,赶忙出动三班捕快,在集市深处将此人捉拿带回了衙门,县令得知此人被带回,迅速升堂审问,只见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喝到:“堂下所站何人?来往西河做什么事?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p>
只见此人挺直了身体站在下面说到:“我是晋阳副宫监裴寂,有要事面见郡丞高德儒高大人,至于什么事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p>
县令一听这个名叫裴寂的人说话如此嚣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待出言大刑伺候,只见一旁的师爷将他拦下,附在耳边轻声说到:“老爷,这个晋阳副宫监品秩比您高一级,如若您真的对他用刑,恐怕有些不妥,万一此人真是有什么机密消息上报郡丞大人,一旦耽误了正事,恐怕郡丞大人怪罪下来,您老也是不好受的。” </p>
“那你说怎们办吧?”县令将手中举起的惊堂木往案子上一丢,坐在椅子上生起了闷气。只见师爷眼珠一转说到:“不如这样,咱们差人去禀报郡丞大人,请他老人家移步此地一同审理,如果此人真是前来面见郡丞大人,那么还有回環的余地;如果不是,咱们也可以说抓到一个造反的奸细,把功劳送给郡丞大人,这样岂不是妙哉。” </p>
县令听完师爷的话点了点头,随后赶忙吩咐下人去郡丞府邸禀报,此时高德儒正在府里看着几位周边郡县的同僚写来的信函,一边翻阅一边眉头紧皱,随后放下了信函叹了口气,心想周边郡县或有被反贼攻占,奈何反贼势大,自己所在的西河已然成为下一个争夺的目标。 </p>
据几位同僚信函中提及,晋阳一地的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二人因为引突厥攻城被太原留守李渊处死,想到这高德儒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如果是引突厥攻城这等阴暗之事,必然做的甚是隐秘,何故会让开阳府司马这等不相干的人得知,看来此事必有隐情。 </p>
正在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是隰城县县衙差人来报,说有一自称是晋阳宫副宫监裴寂的男子被县衙抓住,口口声声说要面见郡丞大人。 </p>
一听是晋阳方面的人,高德儒赶忙吩咐下人备轿赶往县衙,匆忙来到县衙之后,只见大堂内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而县衙众人一见高德儒到来,赶忙起身下跪问安,唯独此人不跪不拜。 </p>
高德儒见状点了点头,对着此人说到:“不知先生欲面见老夫所为何事?” </p>
裴寂一听身后有人问话,转过身来对着此人抱拳说到:“在下晋阳裴寂,奉留守大人李渊李大人之命,带手书一封交予高大人,望高大人详阅之后将答复告知在下,好让在下回去复命。”说完将怀中的手书掏出来交给了高德儒。 </p>
高德儒接过手书拆开细细地浏览了一遍之后,不由地冷笑一声,随后对县令说到:“孙县令,烦请给老夫和这位裴先生找一间安静的屋子,备好茶水我们有要事相谈。” </p>
县令闻言赶忙差人收拾了一间像样的屋子出来,随后高德儒领着裴寂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只听里面传来高德儒的声音说到:“周围闲杂人等全数离开,如被发现有刻意偷听者,格杀勿论!” </p>
随后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听到门外没了声息,高德儒抬起头望着裴寂说到:“你们李大人这封手书究竟是意欲何为?” </p>
“高大人,难道我们李大人在书信里说的不够清楚吗?当今天下隋炀帝大势已去,各地民怨四起,哀鸿遍野,朝廷对突厥人束手无策,您看我们所处的晋阳宫,不就是杨广这个暴君横征暴敛骄奢淫逸的见证吗?”见到高德儒揣着明白装糊涂,裴寂只好将此番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既然天下造反势大,我们李大人心系天下百姓,决意废昏立明,拥立代王,匡复隋室,所以诚心邀请高大人共谋大业,不知道高大人觉得如何?” </p>
高德儒缓缓地倒了一杯茶放到嘴边吹了吹说到:“李渊口口声声说废昏立明,拥立代王,匡复隋室,那我问你,李渊放着刘武周在侧不依陛下旨意围剿,此乃不忠;李氏家族世代忠良,李渊此人现在放着忠良之后不做,执意要起兵,实乃不顾祖宗名誉,此乃不孝;肆意刀兵至百姓安危于不顾,此为不仁;召集各路人马共同谋反,陷你们入危险境地,此时不义,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我高德儒凭什么要与他共谋大业?” </p>
说到这高德儒将手中的茶杯使劲往地下一扔,飞溅的碎片和茶水崩到了裴寂的鞋子上,望着义愤填膺的高德儒,裴寂知道此次意图兵不血刃拿下西河的想法落空了,不禁自嘲般笑了笑说:“高大人此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言,说了未免有些牵强附会了。” </p>
“裴先生何出此言?”高德儒原本以为听了自己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语之后,裴寂能灰溜溜地离去,谁知此人却依旧不卑不亢地反驳自己,不免有些诧异。 </p>
“首先,为帝王者应该任用贤能,肯听谏言,但是纵观杨广此人,任用奸臣,陷害忠良,高大人既然作为臣子,理应上书警醒,奈何据裴某所知,高大人对这些事从来是不管不问的态度吧,既然如此,您也是不忠之人。” </p>
“其次,据裴某所知,自高大人任朝散大夫之后,您就将您的老母亲送回老家,每年仅给予老人家五十石共其使用,别忘了您那时的俸禄可是三百石,论起不孝这一点,我们李大人真是自愧不如啊。” </p>
听到裴寂提到自己的老母亲,高德儒不禁冒出了冷汗,“家母之事你们又是从何得知?” </p>
望着高德儒的窘态,裴寂冷笑一声说到:“高大人,既然我们太守大人诚邀您共谋大事,自然要把您的底细查个清楚的。”随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也不顾冷热一口闷了下去,随即又缓缓地说到:“再说,自从高大人出任郡丞以来,西河郡各县入城的费用和各项税收陡然增长,我想此事应该是高大人的手笔吧,高大人口口声声说爱护百姓,但背地里却行此勾当,真乃不仁之人也。” </p>
“最后,您说我们李大人不顾百姓安危,那么您既然靠着这些百姓吃饭,此刻我们李大人想不动刀兵与您达成合作,您既然出言拒绝,那么就是逼着我们攻城了?这样说来是我们不义还是您不义呢?” </p>
一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反驳将高德儒整的是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裴寂见此情景,也不上前催促,而是有倒了一杯水,饶有兴趣地喝了起来。 </p>
过了好一会儿高德儒才哆哆嗦嗦地说到:“姓裴的,任你口吐莲花也没有用,回去告诉李渊,老夫摆好兵马在西河等着他前来。”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屋子。 </p>
望着高德儒的身影,裴寂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冷冷地看了一眼,“不知好歹,此人既然明里暗里祸害百姓,该杀。”说完将手中的茶杯往身后一丢,信步离开了屋子。 </p>
事情倒退回五日之前,话说李世民急匆匆地离开了楚府返回了李府,一进门便向着李渊的书房跑去,此刻李渊正在屋内悠闲地喝着茶,一见李世民进来笑着说到:“二郎,今日和玉湖去楚小子那里怎么样?那小子气消了没有?” </p>
“父亲大人,先暂时不要纠结这件事了,孩儿从楚小子那里得来一个消息,据那小子说,高德儒此人与他父亲相识,此人乃一愚忠之人,孩儿恐怕裴叔叔此番前去白跑一趟,楚小子建议咱们即刻准备发兵西河事宜。”李世民一进门也顾不得问安,将今日得知的事情赶忙说了出来。 </p>
听完李世民的话李渊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到:“咱们查了高德儒那么多底细,真的不能靠这个逼迫他屈服?” </p>
“真的不能,楚小子说了,此等愚忠之人是最为难缠的,所以父亲大人,整军备战吧。”无奈地摇了摇头,李世民一想起要发兵攻城,首当其冲遭殃的必然是百姓,心中顿时有些不忍,进而想到此事全是由高德儒一手造成的,心中不禁暗自骂了起来。 </p>
“好吧,此次出兵西河,以你为主帅,元吉从旁协调,你最好带上楚小子去,关键的时候他能给你以助力的。”李渊点了点头,发觉李世民神态有些不自然,心中一想便知道他所为何事,随后缓缓地说到:“二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去吧。” </p>
李世民点了点头,赶忙下去筹备出兵事宜,一时间晋阳方面一阵鸡飞狗跳。得知这一切的楚墨风只是无奈的对史寒霜说了一句:“高德儒这个蠢材,果然至百姓安危于不顾了。” </p>
镜头一转此时裴寂信步走出了屋子,回到了大堂上,此刻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县令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裴寂走了出来对着正在熟睡的县令大喊一声:“起床了,裴某人告辞了。” </p>
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县令一下子从椅子上掉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半晌缓不过来,只好无奈地看着裴寂走出了县衙,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p>
随后裴寂雇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地返回了晋阳,在李府面见了李渊之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地禀报给李渊,得知高德儒咒骂自己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李渊气的一脚将书房内东西悉数踹翻,随即破口大骂到:“姓高的你这个小人,待老夫攻下西河,第一个拿你的人头祭奠死伤的西河百姓和官兵。”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