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掌门,不论是气量还是胸怀,都得是一门之冠,这件事处理不好,远在槐山的姜玉洲这一辈同门师兄弟一定会心生寒意。
他叹了口气,对陶寒亭道:“无需忧虑,遵照师伯的意思,当年没随他离开的人一律不属于赤龙门正统弟子。”
陶寒亭脸色瞬间惊搐,“掌…掌门?”
钟紫言笑着摆手:“你莫误会,不是同门,亦不一定是敌人,他们若是愿意,还可做外门弟子,但不论如何,我得给槐山年轻一辈有所交代。
当年的体系,已然破碎,我如今被推为一门掌教,慈悲心需有,罚恶心也需有,你得体谅体谅我。”
陶寒亭赶忙弯腰执礼,“掌门大善,寒亭代那一干不成器的东西谢过掌门!”
这就相当于明说了,他是力主担保这山上当年叛逆的同门子弟。
钟紫言格外理解这种心情,就好像凡俗府门里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即便是日后各奔东西各惹祸端,到头来自己有了能力,还是愿意帮一把,因为人活着就是为一个情字,谁能无过,只不过把该承受的代价受了,也就差不多了。
五十多年过去了,山上当年那批没信陶方隐的人,恐怕早就吃够了苦头。
钟紫言起身负手遥望清灵山,幽幽开口:“既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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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由陶寒亭领着钟紫言和常自在飞过狸子谷来到清灵山下,这是钟紫言平生第二次来清灵山,五十多年前,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和这座山结下不解缘分。
“当年我还是一个青须小儿时,冒着风霜行了最少八百多里,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来到此间,途中承载分量的马儿把我丢在荒山野岭,夜间差点喂了狼。
每每想来,真是惊险。”
钟紫言这时讲起那个故事颇为随意,常自在哈哈大笑,“掌门,您原来也遇上过这种糗事。”
钟紫言回忆道:“当时可一点儿不好笑,我一介文弱书生,日夜马不停蹄赶路,十根脚趾头磨破两次,手里的茧子生出厚厚的一层才走完来回路程,苦不堪言。”
少年人,重诺守信,若非当年那一趟行程,如今他也当不成掌门。
陶寒亭指着山下好几处地方,“当年山门所用阵法乃是赤龙金光阵,那几处阵基如今被修复完好如初,想必柳氏也知道只有此阵最适合清灵山。”
“您既知其中门道,咱们岂不是轻易便能破掉阵法攻进去?”常自在问道。
陶寒亭摇头笑着:“哪有那般容易,赤龙金光阵乃是三阶极品灵阵,在清灵山各条灵脉的支持下,能发挥四阶威力,金丹修士都能杀得,岂是我们几人能破。”
“那当年怎么轻易被破?”常自在又问。
陶寒亭黑脸道:“出了内奸,徒呼奈何。”
三人谈论之际,钟紫言双目一凝,“是金丹气息!”
常自在也察觉到了:“在东边,有两股!”
钟紫言皱眉思索,片刻后:“隐匿气息,过去看看。”
气息有两股,明显在焦灼争斗,钟紫言心头最坏的预想已经发生,十有八九是仙居门的金丹提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