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栩走进房去,那老者道:“这位是敝会的陈总舵主。”王栩定睛瞧去,见这人神色和蔼,但目光如电,猛然直射过来,又忽地内敛。
王栩心中一定,这是内功大成的迹象。看来这陈近南武功比海大富起码高了两个层次。
王栩抱拳行礼,道:“在下王栩,久闻陈总舵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陈近南笑道:“王少侠一脚就踢得那满洲第一勇士鳌拜倒地不起,使其最终被擒杀,为无数死在鳌拜手里的汉人报仇雪恨,数日之间,便名震天下。”
王栩肃然道:“我自从由出师,一路行来,满耳都是那奸贼鳌拜,倒行逆施,残暴不仁之语。后来更知道当年明史一案,庄家与诸多忠良和无辜之人死在那狗贼的屠刀之下。早就下定决心,必除之而后快。正巧我那韦兄弟被虏进宫中,机缘巧合之下与那满清皇帝一起擒住了鳌拜。我从他那里得知,皇帝并不想杀鳌拜,于是与小宝约好里应外合,兄弟三人联手,定要杀死鳌拜,以慰诸多死难者的在天之灵。”
陈近南躬身一礼,道:“王少侠兄弟三人,真乃大英雄,请受陈近南一拜!”
王栩忙侧身避开,扶起陈近南说道:“我刚入世,就听过陈总舵主大名,我那茅兄弟生平从不服人,却对总舵主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日我也终于得偿所愿。”
陈近南微微一笑问道:“我听关兄弟说,王少侠师出茅山?”
王栩道了声:“得罪!”拿出唐刀,放在桌上。
陈近南双手拿起,“呛”的一声拔剑出鞘,运功一抖。只见剑身金光大放,寒气四射,如金蛇乱舞一般。
“这天下武林要是能够齐心合力,满清鞑子当年就攻不进来,更何况现在。”
陈近南无奈地叹口气,他何尝不知王栩说的有道理。他这些年来辛苦奔波,也不过勉强维持诺大的天地会,却还要受到台湾那边的猜忌,会中之人也是百种心思。全靠他殚心竭虑,辛苦谋划,才能保证上下一心。但这思绪不过一瞬,他立刻就坚定道:“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坚持下来,不看到我汉室光复那天,我死不瞑目!”
王栩目光复杂,看着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殉道者,心中默念道:“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他已经被他感染了!当满清已经席卷天下。当台湾郑家已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当有心复明的人士,还在为拥立哪个皇帝,争斗不已时。
他勉力强支,却又无力回天,被他所效忠的郑家继承人,杀死在无名小岛上。死的悲壮无比,却又毫无价值,真的是死不瞑目。他死之后,郑家人再也无力回天,被康熙派遣施琅,一举攻克台湾,反身投降。
王栩看着一脸坚毅的陈近南,心中满是悲痛,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一法,只要有志义士能够同心合力,或许能够博得一丝机会,反清复汉!”
陈近南大喜过望,猛地抓住风萧萧肩膀,高声道:“是何办法?”
王栩心里暗叹道:“对不起了,小宝!我最终还是没能改变你的命运!”目光紧紧盯着陈近南双眼说道:“我那兄弟韦小宝,与当今满清皇帝私交深厚,如果他能挑动吴三桂与满清不合,让三藩起兵造反。我们再策反一两个手握重兵之将领……”
陈近南激动不已,全身止不住的抖动,紧握双拳接着说道:“那么吴三桂在前,我们在后。他在明,我们在暗,再连合各地义士,起兵反清,汉家光复有望矣!”
王栩却没有激动,他摇摇头叹道:“北方的罗刹人早对我们的东北垂涎欲滴,而蒙古准噶尔部噶尔丹也虎视眈眈,一心想要恢复成吉思汗的荣耀。我们要小心谨慎,别赶走了猛虎却引来了群狼。如果重演五胡乱华的局面,那我们就成罪人了。”
陈近南脸色凝重,显然也想到了有这种可能,思虑了半晌说道:“只要我们计划周详,定可以避免这种情况,但无论如何现在总算有了一丝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