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牵着马,在关内的大道上溜达,他走的很慢,也不知道去哪,不知不觉中天光放亮。
“喂!老板,馄饨怎么卖的?”
“三钱一碗,军爷你们几位?”
“七个,一人一碗,再来几个小菜,有啥炒啥,你看着来。”
“好咧!几位坐那个大桌稍候。”
黎明之计,溜达了半夜的陈行肚子也饿了,正巧看见了路边的馄饨摊,别说这小摊不大,也就三四桌,人却是不少,桌椅不够,大家基本上都自寻地方,有站着吃的,也有蹲着吃的。
小摊的食客不约而同的将摊子里面的大桌留着,那里面正坐着刚刚巡夜下岗的边防军。
陈行见此将蛟骧,栓在附近路边的一棵树上,然后走到馄饨摊前问道。
“老板,馄饨多钱一碗?”
“三钱一碗,咸菜不要钱,调料自己加。”
“来一碗。”
“客官稍待。”
“不碍事!”
陈行说着话,在摊边的一块石头旁,坐下耐心等待。
馄饨摊的人很多,闲得坐桌子,急得端着吃,吃完自己算钱,算好了就往那老人家的钱盒子里扔。
包馄饨的老头从来不数,也没时间数,摊子还有一位老妇人,应该是老头的老伴,她负责给那些当兵的炒一些家常菜,顺便擦擦桌子,换换调料什么的。
老妇人的左脚有些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故而基本上,菜炒好了都是当兵的自己拿。
陈行呆坐了一会儿,看着这对老夫妻,他也不知道再想啥,他的馄饨好了,老头喊了好几声,他才惊觉,连忙起身,端走了自家的馄饨。
放了一些香菜,辣油,又夹了一筷子的咸菜放到了馄饨里,陈行便回到了自家刚刚坐的石头旁。
这一碗馄饨,陈行吃得很慢,慢到等他吃完,老夫妻基本都可以收摊了,虽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但是在这官道上,却是没了往日的喧嚣。
平日里来往的商团旅者,上山采药的手艺人通通不见了。
稀疏的街道上,和刚才人声鼎沸的馄饨摊,让陈行有些分不清孰真孰假。
陈行站起身将空碗筷放到桌子上,一旁的老大爷,拿起烟袋装好烟丝,大娘乐呵呵的用灶台里面的细枝木炭为其点燃。
“老丈,你常年在这里做买卖?”
陈行放下钱,轻声的问了一句。
“呵!卖了有二三十年了,小伙子,我老头子这馄饨味道怎么样?”
“大爷您是手艺人,这馄饨滋味甚好,大爷你和刚刚那些当兵的认识?”
“我哪里识得?人来人往,都不是从前喽!”
“那我看你专门设置了桌子位置。”
“嗨!人变了,味没变,大锅饭是差了些,老人少了,小年轻手艺不行,自然就有了隔三岔五来打牙祭的。”
“哦!老人家,在下不才,练过几年把式儿,最近东界关不太平,我也眼拙,没瞧出来二老有修为傍身,二老不如去关内颐养天年吧!”
“少年郎你是好心,不过老头老婆儿,这把年纪了,也不愿再走了。我俩都是寻常人,没练过,你大娘十年前,脚被碎木砸了,落下点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