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不是我跟你吹,老头我大半辈子都在这东界关,从早年间的沙人,到十年前的妖魔,再到最近听说是吐蕃人要来,我这大大小小的阵仗也见过不少,但咱这东界关不还是如此么?
我老头子命硬,那么多人都没了,我和老婆子还都好好的,我们两个也没啥本事,守城守关的大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们就想若是有边防的儿郎们夜晚归营,有个地方吃口热乎的是不是挺好?
我老头知道你们这些人有本事,成天高来高去的,嘿!不瞒你说,咱们的大帅我也见过,他也上我们这吃过馄饨,吃完也说好,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我儿子入伍,一次是他来我这吃馄饨,两次隔了十几年,大帅的模样是一点没变。
我们和你们比不了,现在这张老脸早就是被褶子堆满喽!但我们老两口就认死理,孩子不管本事再大,年岁再久,终究也还是孩子不是?这站岗放哨的少年郎,我瞧着和我那没福的孩子,也差不多年岁。
嗨!人老了,就爱啰嗦,你们年轻人不爱听唠叨,我懂,都懂,少年郎,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们,若是有机会,替我多杀几个吐蕃崽子。虽说都是人生爹妈养的,但战场是个啥地方,老汉,我懂,懂……”
卖馄饨的老大爷还在唠叨着,大娘却是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只是乐呵呵的看着自家老伴。
陈行也没说什么,转身在唠叨声中离去了。只不过他这一次牵着马,却是走了回头路。
————
“什么人?”
“陈行!”
“见过大人!”
陈行不知怎么想的,牵马回了军营,路过军营外,有哨兵盘问,他便将那块还没来得及还的百户腰牌,拿了出来。
“我想见徐子卿,能否劳烦通禀?”
“大人稍待!”
看守的哨兵分出一人,回营报信,时间不大,其跑了回来,陈行入营觐见。
撩开徐子卿的帐帘,这是陈行第三次见徐子卿,此时的他认真,严肃,桌案上的公文,堆积如山,帐内伺候的亲兵,很是谨慎小心,整个大帐落叶可闻。
“想好了?”
徐子卿看了一眼进来的陈行后,便又埋头在案上的公文里。
“说吧!军师你有何事需要陈行效劳的?”
“这一次吐蕃来势汹汹,东界关前途难料,你带回来的主使,我已经派人保护着进京朝贡去了,圣上爱看这个,即使圣上不看刘公公也要看。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趟天鹰涧,折了三个重伤一个,我实在有些人手不够。辰龙已经带着十个百户去了并州城催粮,但我怕事有不待,朝廷那边也是捉襟见肘了,十万大山你路子熟,能不能先弄些粮来应应急?”
“内圈我没去过,外围的食魔山朱油长与我是结义兄弟,我可以一试。”
“好,军中人马你随意挑选,我给你一千骑。”
“不必人多眼杂,我一人去即可,若是有空间大的储物法器,可以借我一用。”
“嗯!你一会自己去军需官那里挑吧!持我手令去!”
“好!”
陈行上前接过徐子卿递过来的令牌,转身便出了大帐。
待陈行走后半响,那伺候徐子卿的“亲兵”在一旁言道。
“子卿很看好他?”
“哎!没办法的事,大帅你也知道,咱们的粮不多喽,死马当活马医吧!天鹰涧去了四个时辰将,什么事都没办成,一个小小的先天修士,倒是弄回来一个书记员。”
“哎!一会你再起草一件文书,把我的公章私章全用上,我就不信并州太守不发粮?咱们的东界关破了,别人如何我不知晓,他并州肯定跟着一起陪葬。一会这句也写上,就这么写。”
“这,哎!皆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