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贵宝地,久闻龙头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还请龙头提携。”
“提携不敢当,还未请教,顾兄弟是哪个山门的?”屠双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问。
“蜀中四方当铺挂一个掌柜衔。”我侧身回答。
“叶九卿的门生,失敬失敬,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顾掌柜海涵。”屠双嘴上说的客气,但神情却冷傲。
“龙头下了贴,今日拜香堂,不知道龙头有什么指教。”
“叶九卿在圈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顾掌柜是他门生,我岂敢指教,关中各道兄弟给面,叫我一声双爷,顾掌柜若是赏脸,就别龙头称呼。”
“客随主便,双爷怎么说,朝歌怎么听。”
“顾掌柜一声指教,我怕是担不起,今儿请顾掌柜过来,倒是有一件事,想请教。”屠双一边说一边摸出一支烟杆,似乎关中人都好这一口。
“双爷有事尽管吩咐,朝歌是晚辈,请教两字朝歌听着惶恐。”
“顾掌柜客气,也是懂规矩的人,我斗胆问顾掌柜一句,若是有人越界插旗,不懂礼数刨了我地界上的东西,这事该当如何?”屠双点燃烟深吸一口,在烟雾中眯着眼睛看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var cpro_id = "u2693893";</script><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a href="https://cpro.baidustatic.co/cpro/ui/cm"></script></a>
我一听,心里寻思,我们到关中并没有做过僭越的事,就算在鹿走沟,我们连探洞都还没打下去,算起来没有乱规矩,前前后后我仔细想了一遍,的确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屠双手里。
“耗子有没有进洞?”耗子指的就是盗墓贼,我是问有没有偷偷擅自挖进墓。
“开了门敞了气。”屠双脱口而出,意思是说,墓不但被挖开而且还挖井了墓室。
“水头可见了光?”我问有没有从墓里盗出过东西。
“人赃并获。”屠双冷冷和我对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越界插旗,刨墓盗私,若是当场被抓,沉地仙做活种,事后被抓,三刀六洞。”我对答如流。
“爽快。”屠双心满意足点点头。“前些天,有人在我地界动了土出了货,人让我给抓到,坐这个位置就得服众,本来屁大点的事,轮不到我管,可下面兄弟说,被抓的人自称是四方当铺的。”
“四方当铺的?!”我一怔,心里暗暗大吃一惊。“四方……”
“我寻思叶九卿在行当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手下的人从来不会行差踏错,所以我估计,这个人是冒名顶替,脏了叶九卿的名号。”屠双打断我的话,不慌不忙说。“可毕竟不是小事,怎么说我和叶九卿还有几分交情,万一中间有误会,日后见面大家兄弟,怕脸挂不住,本打算派人到蜀中核实,但听闻顾掌柜到了关中,倒是省了不少事。”
四方当铺的人我都认识,而且叶九卿当掌柜,把下面的人治理的井井有条,叶九卿之所以在圈里名望高,就是因为懂礼数知规矩,不该做的绝对不会沾指,从来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何况四方当铺的营生都在蜀地,自己的事都忙不完,怎么会突然跑到关中挖墓。
“朝歌接手四方当铺不久,又久未返回,当铺事物都由他人打点,不过,叶掌柜交接前,四方当铺的兄弟都恪尽职守,从未出过差错,更别说犯下如此大忌,这中间想必是有误会。”我一脸镇定回答。
“顾掌柜这意思……是说我老眼昏花多此一举?”屠双吐了一口烟雾。
“双爷言重,能不能请双爷把人带上来我看看,或许是有人打着四方当铺的名号招摇撞骗。”
“我当然不希望这中间有误会,咱们都是土里刨食的人,本应该同气连枝才对,若真是招摇撞骗的,我先在这儿给顾掌柜赔不是,但是……”屠双停顿了一下,冷傲的吸口烟。“今儿我开了香堂,三老五少,十二堂主全都在,万一真是顾掌柜的人,我这个龙头总得给下面兄弟一个交代。”
“若真是四方当铺的人,朝歌绝对不会徇私。”
“怎么个不徇私?”屠双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更吓人。
“是四方当铺的人,就是朝歌管教无方,不劳烦双爷伤神,也不脏了各位兄弟前辈的手,当着各位的面,借香堂行法,三刀六洞,绝不含糊。”
“好,顾掌柜快人快语,不愧是叶九卿的门生。”屠双把目光收回去。“不过,既然顾掌柜说要按规矩来,咱们就先礼后兵,我把丑话说到前头,如果不是顾掌柜的人,大家误会一场皆大欢喜,倘若真是,顾掌柜若是动不了手,我这儿兄弟多,怕是就要帮顾掌柜代劳了。”
“一切听双爷吩咐。”我虽然答的畅快,可心里还是没底,可始终也不相信,当铺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
屠双也不再言语,对红旗主持点点头,老头向堂外挥手,没过多久就看见两个人抬着一个麻袋进来,里面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当着我的面,麻袋被打开。
当我看见里面的人时,猛然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目瞪口呆面色顿时一片煞白。
田鸡和宫爵几乎同时震惊无比的喊出来。
叶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