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激动肯定是建立在辛叔口中的故事之上,因为沉浸在了这段往事之中,自己也就身不由己的代入了。
族人被分裂,要交出族中的后辈,还是事关紧要的那一个,只凭一个所谓强势的妖人三言两语,如何能信难道忘记了传承千年的艰难如今有了一点儿希望就要亲自葬送吗
我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已经忘记了人妖之别,在后来的后来想起,会感慨所谓代表着世间之灵的人,最宝贵的是感情,因为有了它,所以人类才懂得了仁慈,怜悯,善良而在任何的生命面前,感情却是臣服的,只因为没有什么是束缚,没有什么可恐惧,唯生命可敬畏。
我无法去很详细的解释这句话,只是当时的夜,当时的情景,人与妖,两个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之间的谈话,最普通的一点情绪激动的话语,却能看出情感能跨越很多,皆因对方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我记得我在说出这一句话以后,辛叔看我的眼神我无法形容,可当时我却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我也奇怪的看着辛叔,他却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他才意味深长的问到:“你在为我族担心”
我愣了一下,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按照当时来说,确实很难让人信服的。”
这只是我下意识的反应,却没有去想我身为一个猎妖人去听妖族的这些事情,其实情感应该是剥离的。或许,我从来就不曾在情感上为自己划过什么界限,就如千年前的那个树林雨夜,聂焰从怀里掏出麦饼,挽留碗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这一生的叶正凌也好,上一世的聂焰也罢,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认为感情需要立场的人。
辛叔得到了我的回答以后,还是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直到看得我都有些发毛了,他才说到:“那你如今来看呢他说的话是假的吗是无的放矢吗你想必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这”我为之语结,的确,还有比我更清楚如今的形势的吗妖族真的卷土重来了,他们的目标也很清楚,就是直指华夏,乃至这个世界。
“好吧,你也明白了当时那个人所说的是真的,所以他自然拿出了让人信服的证据。”辛叔很自然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那又是什么证据呢”我隐约觉得这个证据或许非常的关键。
“唔。”辛叔却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在院中轻轻的踱步,沉吟了起来,我能看出他的犹豫,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着答案,过了许久以后,他才停住了脚步,对我说到:“事情已经对你说到这个地步,按理说也不该隐瞒这个证据。可是,还是那个理由,我是妖族,人与妖之间的争斗我只能做到不介入其中,问心无愧。但不代表着我能背叛妖族。所以,这个证据我不能告知你,就算以后真相揭开以后,你怪罪于我,我也一力担着了。”
我再一次的无言以对,很讨厌的事情在于,明明眼前这个是我应该亲近的男人,可在交谈之中,还是能感觉那无形的界限一直存在。不光是他,也包括我,却没有办法去追究这界限到底为什么存在,又是谁竖立在那里的
我不能再过多的追问,尽管我的预感是那么的强烈,这是很关键的一点,在平复了情绪以后,也只能问到:“那么呢最终的结果是你被说服了,又怎么关联到辛夷的”
“实际上,我并没有被说服什么而只是面对强大的证据不得不相信,在之后的这个世界,绝对不会平静,和我猜测的一样妖族也许会重临这片土地。于我心中情绪是很复杂的,我是一个妖族,我自然希望妖族能够强盛,而不是在这个世间低调的,隐秘的,苟延的生存着。在另外一方面,我又实在难有野心,用牺牲和生命去换取这些。能不能有一个和平的,协商的,共同的世间这才是我很幼稚的想法。对的,是很幼稚,只要关系到资源,不要说不同的种族,就算是同为妖,同为人也是争斗,战争不休的。”辛叔有些迷茫的说到。
然后望着我说到:“我其实很难去揣测天意。为什么要如此有限的资源,不同的人生,是有意让世人争斗吗还是说,只有经过了淤泥的翻滚,在水流之下还能还其洁白的,才是真正的灵魂这世间便是淤泥,水流便是思想,是心,需要在其中翻滚,冲刷的就是灵魂”
我承认我震撼了,这一番话不应该是大修之人才说的出来吗如今对我说出的竟然是一个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