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道人奇道:“凌冲不过区区长生,就算双神证道,也算不得甚么,恩师为何这般看好?”空桑上人道:“为师为了那件大事,这些年来布下许多后手,连历年珍藏的虚空种子都送出去几枚,也有几人证道长生,但却无凌冲那般机缘,能得了阴阳之气随身。”
钧天道人摇头道:“阴阳之气直至先天太极大道,要夺先天五太之造化,谈何容易?不说先天大道压制所生之劫数,就算证就归一,也比旁人要难上百倍!弟子只担心凌冲辜负了恩师厚意,耽搁了那件大事!”
空桑上人摆手道:“我非为凌冲,而是冲着他的师父郭纯阳,凌冲能得郭纯阳青眼,必有过人之处,就算是太极大道也难不倒他!”钧天道人道:“郭纯阳虽有归一战力,已然殁于轮回界中,凌冲是靠了他步步算计才有今天,但郭纯阳死后,便失去依仗。”
空桑上人微笑道:“郭纯阳能将轮回界玄魔两道玩弄于鼓掌之中,怎会轻易陨落?”钧天道人惊道:“难不成郭纯阳是哪位大能投影化身?”周天万界大能无数,说不定就有哪一位静极思动,在轮回界中遣下郭纯阳这一尊分身。
不过钧天道人苦思良久,也未寻到与郭纯阳有相通之处的大能。空桑上人笑道:“郭纯阳却非本尊,他的本尊几乎还在为师之前,你自是不知!为师也是与那人因着凌冲之事,有所沟通,才恍然大悟。其中关节你不必多想,免得分心。你只要记着,凌冲背后有那人支持,修成归一、乃至合道,绝非难事!”
钧天道人喜道:“若真是如此,恩师多年夙愿,便可一朝了结了!”空桑上人摇头道:“那也未必,诸天万界之中看不惯为师的大有人在,暗中落子者更是多有,你我师徒也不可将希望寄托于外人。好了,那位浑天道人在星域之外鬼鬼祟祟,为师且去会他一会!”
空桑上人呵呵一笑,一拍顶门,一道金光飞起,却是一道先天神禁,一晃之间已化为另一位空桑上人。到了合道境界,除非以死相拼,攻伐相争大多是用先天神禁演化分身,空桑上人化出一尊分身,手中现了一点灵光,抛入分身之手。
那分身接了灵光,微微一笑,足下一顿之间,已现身空桑星域之外,与浑天打个照面。那分身一个稽首,说道:“原来是仙庭仙督司浑天司首大驾降临,空桑未曾远迎,望乞恕罪!”
浑天不料十分小心仍被发现了端倪,见那空桑道人遍体神光,也分不清是本尊或是分身,只好还礼道:“不敢!浑天奉了仙帝之命,追杀一个仙庭的通缉要犯,算出那犯人就躲在空桑道友道场之中,碍于道友金面,不敢强行搜探,正自迟疑之间,想不到被道友察觉,真是惭愧!”
空桑上人笑道:“我与浑天道友素未谋面,但神交已久,不知道友所言逃犯姓甚名谁,有何罪过,既然仙帝下令捉拿,我也不好包庇,若是藏于我道场之中,定然亲自擒拿,送与道友!”
浑天道:“那逃犯自号星帝,乃是轮回界土著。因轮回界之战,触怒天颜,因此仙帝下旨捉拿!”空桑上人惊道:“可是前些时日轮回盘重光之事?可惜老道彼时正在闭关参法,不克分身,听闻仙帝与魔道、佛门大战,实为九天星河之中数千年难得一见之景,老道生平最喜热闹,却与这等场面失之交臂,真是失策啊失策!”顿足捶胸,大有痛彻心扉之态。
空桑上人又道:“星帝那厮究竟如何触犯了天颜,竟惹得仙帝大怒?道友好生与我说说,也算聊以慰藉了!”浑天怫然道:“不过是些许小事,说之无意!星帝此人狡诈非常,越是耽搁越容易被其逃脱,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算出其下落,还请道友成全!”
空桑上人道:“那星帝究竟是甚么模样,道友可知?”浑天一挥手,现出一卷画轴,星帝之形跃然其上。空桑上人一见,点头道:“果然身有道气!这等人物按理不该忤逆仙帝,难道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浑天渐渐失了耐性,冷冷说道:“请空桑道友出手,搜查星域之中是否隐藏了这个叛逆,其余之事皆是旁枝末节,不必在意!”空桑上人笑道:“浑天道友当知,老道最擅长的便是虚空神通,只消这逆贼入了我的道场,便是插翅难飞。又何必急在一时?”
浑天冷笑道:“道友推三阻四,难不成是想要将那逆贼暗中放走,却来与我周旋?”空桑上人哈哈一笑,说道:“笑话!老道乃是玄门之祖,好歹要些面皮,又岂会与逆贼勾结一处?浑天道友莫要血口喷人!”
浑天道:“既然如此,便请道友施法!”空桑上人道:“慢来!方才浑天道友所言,星帝的下落是推算而来,不知是用了甚么先天神算之法?居然会引你到老道的道场来?老道早就用先天神通将道场封闭,为何还有人能算到此处,真是奇怪也哉!”
浑天再也忍耐不得,大袖一挥,断然道:“空桑道友若是再这般推三阻四,本座说不得就要自己动手搜寻,那时莫怪我言之不预!”空桑上人呵呵一笑,淡淡说道:“浑天道友急了?我空桑好歹是以身合道之辈,执掌先天虚空神通,自辟道场,与仙帝平起平坐,九天仙阙便再厉害,你浑天跑到老道家门口,不由分说便要行那搜寻之事,太不将老道放在眼中了罢?”
浑天一双长眉竖起,硬邦邦道:“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未能顾忌道友的颜面,是浑天之错,在此向道友赔礼。不知道友可满意么?”
空桑上人哈哈笑道:“老道何德何能,竟能得堂堂仙督司司首赔礼?道友这礼我收了,但搜查之事,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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