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童子慧眼如炬,趁凌冲激发三昧心炉威能异象,一眼看透祭炼心炉所用的法门,法宝法器最重要的便是祭炼的法诀,法诀高低决定法器的品质,以及能够不断蜕变,进而诞生元灵,成就法宝。
凌冲收了太清玄始之气,三昧心炉又自变成残破不堪的模样,问道:“是甚么法门?”晦明童子道:“那长老当是兼修炼魔与祈禳两部法术,祭炼此宝的法术内以斩虚定魂符为主,外辅太乙飞星符阵,恰好你近来修炼有成,正可下手祭炼,正是天助你也!”
斩虚定魂符凌冲曾在天星界中亲眼瞧见,被人用来定住阴死气魔,将之斩杀,才让晦明童子有机可趁,尽吞其一身魔气阴气,自身圆满。此符亦是太清符道最高妙术,也唯有凭此符分割虚空、锁定元神之能,方能制服域外天魔,引天魔之力以为己用。
凌冲摇头道:“我的太乙飞星符法连西方七宿都未合一,现在祭炼此宝事倍功半,不若等修成白虎星神再说。”晦明童子登时垂头丧气,也知凌冲所言是真,他眼下连洞虚剑诀都么得功夫修炼,何况祭炼法器?
回至剑铺,沙通还未归来,清元道人正与狄泽说知架上每柄飞剑是以甚么材质、法诀祭炼,火候如何。以他炼丹大宗师的手段,自能说的天花乱坠。狄泽再自恃孤高,也是剑修出身,对飞剑爱不释手,竟是听的极其入神。
凌冲笑了笑,正要回静室修炼,忽有人在铺外叫道:“太玄派卑鄙无耻!贪墨我吕家的飞剑,请诸位同道一同来评评道理!”凌冲皱了眉头,出了剑铺一望,正是吕博又转了回来,正在门口跳脚大骂。他身边立着一位瘦高中年人,作道家打扮,周身气机返朴归真,竟是瞧不透根底。
吕博正声嘶力竭的叫喊,无非是控诉太玄剑派不讲情面,惟利是图,本是答应好的飞剑买卖,等吕家落魄时,又悍然反悔,不肯售卖飞剑,还对吕家后人恶言相向云云。
凌冲对噬魂劫法知之甚深,察觉出吕博的元神被人用噬魂魔念沾染,生死言行皆不由自己,也不发言,只冷眼旁观。吕博见周遭逐渐聚集了些散修,越说越起劲,其实都由身后的大行神君元神主掌。原定是要与天欲教宝玑娘娘联手,劫夺鲛人族长,拷问水仙洞府的下落,吕博之事不过顺手为之。但此人心中仇怨之意甚强,正是噬魂劫法最渴求的傀儡之物,何况身边那瘦高道人正是清虚道宗的云昭,是这贼道主动寻上门来,说要为吕博撑腰,与凌冲为难。能借机挑动玄门两大门户嫌隙争斗,正是求之不得。
大行神君与云昭一般的法相境界,魔念潜伏于吕博元神之中,云昭道人也不曾发觉,但大行神君也不敢多用魔念作祟,免得露出马脚,眼下吕博喝骂的起劲,大多还是借着其本心中的怒意恨意,大行神君不过是稍稍推波助澜而已。
凌冲冷面不语,吕博元神已被噬魂道修士牢牢掌握,就算将暗中的噬魂道修士打杀,其也能借吕博元神为基,再分化一缕元神出来。这才是噬魂劫法可怖之处,只要元神被魔念沾染,便是重者无救,谁也超拔不得。
吕博骂了半日,转身对云昭躬身施礼,叫道:“太玄剑派欺压吕家太甚,还请云昭前辈主持公道!”云昭点点头,对凌冲道:“我乃清虚道宗云昭,家师法号上拂下宗,我此来坊市本为采购些杂物,听闻吕家之事,不能不管。我来问你,吕博所言可是真事?贺百川真人所炼飞剑可就在剑铺之中?”
凌冲冷冷望他一眼,点头道:“贺师伯所炼飞剑确在剑铺中,至于吕博所言,乃是一面之词……”云昭不等他说完,道袖一拂,地上现出百枚金丹符钱,冷然道:“既然贺百川真人早与吕家老祖约定,就该将飞剑卖与吕博。吕博囊中羞涩,你不卖倒也情有可原,如今这百枚符钱由我代付,你且将飞剑取出来罢!”
清元道人与狄泽早已立在凌冲身后,狄泽目光锐利,死死钉在云昭面上,清元道人却不住摇头苦笑。凌冲轻笑一声,对那百枚符钱瞧也不瞧一眼,说道:“本门与吕家之事,自有双方商议处置,云昭真人未免管的太宽!”
云昭道人城府极深,吃凌冲顶撞毫不动怒,风轻云淡道:“太玄剑派封山两百年,开山纳徒有教无类,难免良莠不齐。你那师兄叶向天连少阳剑派少掌教都敢管教,贫道不才,倒要学他一学。你放宽心,我并不会断你一臂,毁你大道根本,只将你擒拿,让郭纯阳去清虚三山之上领人。”
云昭摆明车马,要将凌冲擒回清虚道宗。秦拂宗之命是要他打杀凌冲,在坊市中不好如此,只要到了清虚道宗,就算郭纯阳亲至,也要掂量掂量自家分量,更能将凌冲随意捏圆捏扁,确是极好的算盘。
凌冲冷冷一笑,却是怡然不惧,阴阳生死晦明神符才是他的底气所在,有法宝在手,就算脱劫宗师来了也要饮恨当场,何况云昭只是法相而已?
云昭不苟言笑,一句话说完,大袖一张,向凌冲兜来!此是清虚道宗一道著名神通,唤作袖里乾坤,号称乾坤一袖装。凌冲只觉眼前一暗,一股强横之极的吸力作用全身,要将他生生扯进大袖之中,只叫了一声:“晦明!”
晦明童子默不作声,鼓荡法力交由凌冲驱使。凌冲早有打算,将这道强横无匹的法力在洞虚真界中一转,化为太玄剑气,抬手劈去!嗤的一声轻响,如撕锦裂帛,云昭本是老神在在,下一刻则是满面荒唐之色,急忙缩手不迭,收回看时,袖子残片翻飞如蝶,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手臂!
云昭脸色大变,喝道:“怪道你有恃无恐,原来是家中大人给了保命的手段,看你能抵挡到几时?”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