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了心思,便不去管玄剑灵光幻境之中如何自行演化种种剑法,将心神沉定,依旧修炼玄武七宿法。‘胸’前七道大‘穴’中,星光真气空空如也,但所谓破而后立,此次将星光用尽,再运起星斗元神剑吸纳周天星力之法‘门’,辅以玄鲸吞海功之法,吸纳星光居然比之前足足快上三成有余,他不管不顾,只是闷头苦修,一年之后,七道大‘穴’中北方七宿星光便恢复到了探察铁矿之前的水平,足见此次修炼进境之快。</p>
他间或出关,透过‘玉’琪了解‘门’中之事,也瞧瞧家中家信如何说法。得知那日凤兮郡主果然去寻了乃是任青,禀告血河之事,任青以为兹事体大,不敢耽搁,立时求见掌教至尊。结果郭纯阳轻描淡写一句:“血河之事我已尽知,不必去管。只是如今先天血神逃逸无踪,血河中生灵失了管束,若是被其逃出地表,难免造成杀劫,便由你等二代弟子动手,将之镇压,若有胆敢犯境之辈,尽数斩杀便是!”</p>
血河本源被血神道人‘抽’取太多,大伤元气,但其中孕育了无数血河生灵,皆是凶猛强悍,十分难缠,又能运使邪道道法,若不严加看管,一旦逃来地上,凡人生灵几乎皆要灭绝,被充当了血食。掌教至尊有令,二代弟子自是不敢不从。几人商议一番,便先由叶向天当先,镇压血河,每日就在那一道血河支脉之上盘膝静坐,若有血河生灵胆敢‘露’头,便一剑斩杀了事。</p>
凌冲得知此事,不知怎的,忽然记起那一株太‘阴’火树与血河之源,总觉两者与叶向天颇有关联,但其中究竟隐藏了甚么隐秘,却猜测不出。另有一事,乃是家中家信到了,老父信中言道,如今祖母大人身体越见衰弱,虽是‘精’神硬朗,到底不如以前,尤其想念孙儿,命凌冲回家省亲,再者再过一年,凌冲便当行冠礼,那时可一并进行。</p>
凌冲来至太玄已有四载,亦甚是想念家中,太玄剑派也不禁弟子回家省亲,毕竟修道之辈,寿元绵长,若不能早享天伦,待到修成金丹、婴儿之日,只怕家中上下三辈早已死的尽绝,修道之人也并非绝情绝‘性’,该尽的人伦孝道,自要尽足。所谓“天下无有不忠不孝之神仙”便是此意。</p>
凌冲决意归家省亲,心下便打算开来:“尚有一年时光,我修炼玄武七宿之法,只怕进境不大,不若先去求见大师伯,求他将周天剑术传授,拓印入玄剑幻境之中,增厚我之底蕴,再来‘精’进修行便是。”忽然记起一事,伸手在一旁书架之上取出一本道书秘册,正是那一本传自太清‘门’的。</p>
凌冲将这本符经取在手中,眼前便浮现出一位娇俏少‘女’的笑颜,“四载过去,也不知她过得如何。当年她将这本符经送我,期望我能破解其上云文之书,将其中所载符法传她。我答允了此事,只是四年苦修,居然尽数抛在脑后。听闻大师伯‘精’通云文之道,倒不可失之‘交’臂,定要讨教一番才是。”</p>
这本出自太清‘门’,相传此派乃是以符箓之法立‘门’,所传符法能劾役鬼神,拘拿神魔,以为己用。符箓之道,本就是玄‘门’正传之一,世间亦有符修之道与剑修、魂修、气修之辈分庭抗礼,不落下风。凌冲修炼剑诀日久,亦有几分体悟,太玄剑派虽是号称剑宗,但所修剑诀却是走的以气驭剑的路数,说是气剑双修,也不为过。</p>
但这太清‘门’所传符法却是独辟蹊径,另有一番玄妙,如今他修为入了瓶颈,乃是靠水磨功夫破关,倒可涉猎些旁宗之学,何况这‘门’符法亦是玄‘门’正宗,不在太玄派剑诀之下。只是‘欲’学符法,先要识得云文,云文之道更是博大‘精’深之极,也不知自家能否融会贯通。</p>
当年叶向天曾对他言道,太玄剑派广收天下绝学,也自得了太清‘门’几‘门’符法道经,只是俱都不成体系,‘门’中长老亦有心创出一‘门’剑符双修之道,只可惜太清符法始终不能得窥全貌,空自苦思经年,也只勉强创出一‘门’符剑之术,连正一道的符剑之术尚且比不过,何况其他?那位长老一赌气,便不肯再‘花’功夫在此。只是这一支传承却未断绝,落入惟庸道人之手。</p>
凌冲抚‘摸’这本符经良久,忽然哂然一笑,自语道:“我这般挂念那位齐瑶儿姑娘,难不成便是情劫已动?修道之辈,明心见‘性’,情劫之物虽虚无缥缈,但更是为祸热烈,一个不好还要败道辱身,多少练气之士,修道之辈宿根深厚,只因堪不破这个情字,修为全无寸进,反被连累,就在苦海中挣扎不出,凌冲啊凌冲,你倒要小心。只是情劫之道,本就发乎于心,斩不断理还‘乱’,且瞧一瞧那位齐瑶儿姑娘,再做定夺罢!”</p>
凌冲修行日久,心‘性’之道也自磨炼沉淀了几分,自家事自家知,定是当年情窦初开,与齐瑶儿这位娇俏少‘女’遇合,自此一根情丝寄托其身,渐趋不可自拔,唯一解决之道,便是自然而然,明心见‘性’,但一切一切,尚要见到当年那位少‘女’,再做定夺。</p>
凌冲想到便做,收了伏斗定星盘,将捧在怀中,一路出‘门’,足下真气自生,托举着他冉冉飞起,如今他根基愈厚,修为愈深,虽还不能御剑凌空,但小小的凌空虚渡还是勉为其难,无甚问题。他一路升腾,立足太象宫之前。将手中一道‘玉’符一展,一道清光裹身,立时入了宫中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