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这股迥异于先前的剑势,麻衣老人神色瞬变,一身真气蜂拥而出,两只手的手袖鼓荡。在斩下来的那一剑竟然让他有种熟悉之感,在内心深处涌起一段过往,激起麻衣老人年少时的倔强性子。
足下一震,仰头咆哮,麻衣老人鼓荡的双袖夹带着无匹的真气,化成雄浑的双掌硬接浩荡剑气。
“轰!”
观战的人一退再退,凌厉的剑气纵横,罡气震荡,妖神宫前坑坑洼洼的,再也没有一点平整之地。麻衣老人鼓荡真气的衣袖在剑气之下寸寸碎裂,一声暴喝,内元再吐,反压磅礴剑气,地老胡须飞舞,竟是以内力碾碎剑气的侵袭,老而弥坚,说的就是如此了。
当的一声,灿灿火花飞溅,两人错身而过,一抹寒光璀璨夺目,张凯枫嘴角边再流出鲜血,背后衣裳已经碎了,一道清晰的掌心,深深的陷了进去。而麻衣老人双手的衣袖被剑气割碎,一对露在外头的手臂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这一剑不是剑,而是刀。”地老说完这一句,双臂上浮现出深可见骨的剑痕,剑痕处流血汪汪的鲜血。
最令人吃惊的是在麻衣老人的心口处,一道更加狭长的剑痕更触目惊心,这一剑足以证明魔剑的可怕。
“三叔!”南宫家主神色一变,以麻衣老人如今的功力竟然有人可以伤到他。
张凯枫转过身来,抹去嘴角的血水,微笑说道:“以剑行刀,风险很大,但是眼前的回报是值得的。”
说实话,中途改变剑招,使出刀法张凯枫也是不明白,脑海里忽然闪过以前的片段,临成道的一招雄霸天下。
“是吗?但是如今的你五脏六腑被我的拳劲震伤,若是再强行运功,恐怕你的武道一途就在此断送了。”地老目光森寒得可怕,一步一步的走来杀机越浓:“你实在是惊艳啊。”
“若不是刚才的一剑让我想起少年时代与那人的争锋落败,你方才的剑招让我不甘心再避开而已,你真的以为你还有机会伤我。”麻衣老人面露冷色,道:“半步先天,虽不能招招料敌机先,但是功力的差距足下弥补这一点,你不再有机会了。”
一旁的妖神空脸色一变,大声说道:“地老,张凯枫不过是一个外人,何必为难他。”
“哈哈,宫主,妳不觉得妳太天真了吗?”地老哈哈大笑,道:“魔剑张凯枫的潜力太大了,若是我就此放过他,百年后我南宫世家覆灭必然在他的手上,我不喜欢留下变数。”
“他不过是个外人,如今妖神宫已经败了,何必殃及无辜。”妖神空说道。
“外人?”地老大笑,道:“老夫管他是内是外,既然已经入局,就要有死的觉悟。”
广场上麻衣老人的笑声极是畅快,蛰伏数十年,一举功成,这种喜悦,虽然比不上第一代家主,但是功劳也足可进前十甚至更高。
地老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年轻人眼中只有炽热的疯狂,他就像是压抑了数十载的凶恶野兽,此时再无束缚,露出了嗜血的凶性。
“杀了魔剑张凯枫是除害,可以让我南宫世家在武林中威名更盛,”地老眼中的杀意更重,缓缓说道:“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这块肥肉到了嘴边还吐出去,宫主换作是妳,妳会这么做么?”
麻衣老人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没有马上发动攻击,他自信,即便给魔剑张凯枫换气吐息的机会,胜算还是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