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行的门派,名叫仙府。仙府的功法,一共分为九层。在门派的典籍中记载着,当登上第九层天梯的时候,就可以得道成仙。那时候,便可以斩去俗世的因果之身,以法身位列仙班。”
“我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登上第九层天梯,但如果你愿意等我,待我踏上九层天梯之时,便回来找你。”唐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在房间回荡不休。
“到那时,我伴你一生,不离不弃。”
祁子月怔怔的听着,唐砖的话语是那么的沉重,又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修行……
仙人……
天梯……
这些是真的吗?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直觉又告诉她,唐砖不会骗人。
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唐砖话说的很清楚,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踏上第九层天梯。如果不能,那就不回来了。
祁子月知道,这是唐砖能做出的最大承诺,他本可以一走了之,不闻不问,反正两人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纵观唐砖在这俗世的一年里,虽然与几名女子有过暧昧,但也仅限于暧昧。
他深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会控制自己。
游戏人间,求的是顺从天意,快活自然。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唐砖迟疑了下,然后说:“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祁子月的手下意识又紧了紧,但很快,她开始放松下来。
过了会,哽咽声从身后传来:“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如果可以登上第九层天梯,我一定会回来。”唐砖说。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知道自己这并非爱情。也许祁子月是,但他不是。
回来,只是一种责任,是基于对祁子月的同情和怜悯。他曾是个孤儿,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自己的亲人,是怎样的感受。
也许,连老天爷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才特意安排他与祁子月见面。
以流浪为开端,再回到另一个流浪的人身边,结束这份因果。
祁子月听没听出唐砖对她的心意,这个不重要。她在思考,要不要答应。
许久后,唐砖感觉腰间的手掌彻底松开,接着祁子月开口道:“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你是不想回来的,但你怕我会寻死,对吗?所以才留下这个念想。”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被现在身居高位的梁鸿光依然放在眼里。
唐砖苦笑一声,这话不太好接。
祁子月没有强迫他回答,只说:“但这不重要,我愿意等你。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这辈子我已经没什么好追求的了,只希望能有个人,陪着我头发变白,容颜苍老,同生共死。所以,你会回来的,对吗?”
这样的问题,似乎以前就问过。
唐砖定了定心神,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会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要登上九层天梯才回来,而是一定会回来!这个过程也许会很艰难,但给了承诺,他就必须遵守!
再高的山,也可以一步步爬上去,唐砖相信自己,也相信老天爷不会让他和祁子月见面后,再放弃这个可怜的女人。
“你在这里等一下。”祁子月说着,忽然转身跑开。
没多久,她跑了回来,将一样东西绕在唐砖脖子上。
唐砖低头看了看,那是一条围巾,红白色交织的条纹,简单大方,就是有点女孩子器。而且编织的手法有些粗糙,看起来并不熟练。
“上大学的是,想着给他编一条围巾,所以学了些日子。这么多年里,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所以织的有些差。”祁子月说,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这是我织的第二条围巾,第一条,已经烧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戴着它回来找我。”
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唐砖却能听出其中的沉重责任。
这哪里是一条围巾,根本是祁子月对人生的第二次托付。
她把后半生所有的念想,全都挂在了上面,没有一点保留。
唐砖伸手摸了摸围巾,针脚是粗糙了点,但料子很细腻。
他忽然笑了声,转过头来,说:“好,我会的。”
祁子月看着他,然后走上来,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后退一步,眼里依然泛着泪光:“走吧。”
唐砖没有走,而是上前一步,将她拉过来,还了一吻,道:“待我回来的时候,把少我的都还给我。”
祁子月欠了什么,两人心里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只是现在并非谈这个的好时机,祁子月点点头,没有说话。
唐砖冲他挥挥手,背起包袱,开门离开。
怔怔的看着自动闭合的房门,过了会,祁子月缓缓跌坐在地上。
虽然有了承诺,但那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到来的一天,仍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