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太能惹事了,而且很少会听人劝。有他在苏家,就像颗定时炸弹一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出了苏家宅院,韩芷雪看着坐在旁边的沈向荣,笑着说:“荣哥,你不是专门来找我喝早茶的吧?有什么事直说好了,干嘛跟我拐弯抹角的。”
明知沈向荣有别的意图,却还是跟着他出来,仅仅这份信任,就非同一般。
沈向荣耸耸肩,说:“来了个朋友,正好从这路过,所以喊你一块见个面,没别的意思。”
朋友?见面?
韩芷雪微微一怔,随后问:“你朋友干嘛让我见?我也认识?”
“不认识。”
“那……”
“主要是老爷的意思。”沈向荣说。
韩芷雪听到这句话,立刻明白过来,她直接拍了下前方的座椅,对司机说:“停车!”
但没有沈向荣的吩咐,司机自然不会听她的话。韩芷雪脸色逐渐转冷,看向沈向荣,说:“荣哥,我要下车!”
“所以我就说,这样的事情别让我干嘛,两头得罪人。”沈向荣苦着脸,没了人前那副干练精明的样子,反而像个满心烦恼的普通人:“你也知道老爷的脾气,而且他最近身体也不是很好。如果我不把这事办了,怕是要把他气进医院。”
“那又怎么样?”韩芷雪脸色依然难看。
“所以你就配合一下,喝喝茶,坐个几分钟走人,我也算有个交代。至于其它的,我不想管,也不会去管,难道你还不信我吗?”沈向荣说。
话说到这份上,几乎已经完全挑明。韩芷雪看出了他的为难,也明白他是为了自己父女俩好。
考虑一番后,她才终于点头,说:“好吧,那我就坐一会,不过别的你就别想了。还有,转告父亲,成明还活着!他还是我丈夫,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知道。”沈向荣满脸怜惜的看着她,叹气道:“苏成明那小子倒是有福气,只是苦了你了。”
“没什么苦不苦的,最起码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幸福的。”韩芷雪脸上露出些许悲伤之色,说:“只不过……我们俩的运气没那么好而已。”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高档茶餐厅前。
说是茶餐厅,其实主要以喝茶为主。装潢什么的,都很中式,极少有人来这里用餐。
而高昂的茶水费用,也使得能来这里喝茶的人,大多是江州中上层人士。你让一个月工资三五千的人跑来喝顿早茶花上千儿八百的,估计没人愿意干。
领着韩芷雪上了楼,走到一处雅座前,沈向荣指着已经站起来的男子,介绍说:“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申山鸣,今年四十三岁,双博士学位。放在古代,那就是状元之才!”
“沈老哥把我捧的太高,实在有些汗颜。”申山鸣笑着冲韩芷雪伸手,道:“久仰大名,你好,我是申山鸣。”
他的态度很平和,既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过于疏远,尺度把握的非常完美。就算来时一路冷着脸的韩芷雪,此刻也找不到对方的缺点,只能露出笑容与之轻握手:“你好,我是韩芷雪。”
两人的手指一触即分,然后纷纷落座。
申山鸣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刚刚沏开,正适合入口,是我特意从老家带来的。不过和江州的凤尾相比,还是差了些许味道。可惜的是,凤尾近乎绝迹,一般人喝不到。”
沈向荣笑了笑,说:“江州的凤尾茶树仅存五棵,确实是珍品。你要是想要,我那还有二两,回头一并拿给你。”
“却之不恭,待老哥去了化州,必定扫榻以待,请。”申山鸣率先举起了茶杯。
十数分钟后,韩芷雪借口宅院有事情需要处理,从茶楼下来。
申山鸣送她上了车,在车前挥手告别,满面微笑仿若春熙。
车子离开,沈向荣关上车窗,问:“感觉怎么样?”
“人还行,其它的没想。”韩芷雪说。
虽然对于老爷子突然摆了这么一出拉郎配很是反感,甚至感到愤怒,但韩芷雪还是要承认,申山鸣是她见过的男人里,最懂得礼仪的。
这个人的学问很高,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儒雅的气质。
现代社会很多人都在模仿古人的儒雅,实际上却难得精髓,画虎不成反类犬,却洋洋得意,自以为是个文人。
申山鸣不同,他的儒雅,是发自骨子里的,来源于胸中那无穷尽的学问。
这是打小培养出的气质,不是后天学个几年书画就能练出来的。
以前韩芷雪觉得苏成明也是个儒雅的人,但和申山鸣比,还是要差上不少。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她已经对申山鸣有了好感,只是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仅此而已。
沈向荣嗯了声,没有再问第二个问题,有这一个人答案,就足够他回去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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