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到如今,詹向玉过了足足二十三个年头。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见过人,老的少的好的坏的,应有尽有。
也有人曾经对她表现出善意,甚至是爱意。但是当生活出现危机的时候,那些人总是会下意识后退。
有人说,这是自私。
也有人说,这是人类自保的本能。
但在詹向玉看来,这就是坏,一个很简单的字,也是很简单的意思。
在她的世界中,人分两种,能杀的,不能杀的。
现在,詹向玉觉得,也许自己的人生观中,又多了一种人。
一个好人。
唐砖的伤口不断在渗血,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汗液不断的滴落,使得衣服上的红色更加明显。
詹向玉默默为他擦着汗,一句话都没有说。
空白符纸上,被唐砖用鲜血画满了复杂的线条。过了会,他深吸一口气,轻喝出声:“魂兮归来!”
两张符纸刹那间燃烧起来,詹运凯发出略微痛苦的呻吟声。唐砖神情不变,手指其额间,用力戳下去。
他的手,就好似刺穿了詹运凯的头颅,却没有血流出来。
詹向玉看的心头一跳,没有阻止,因为她相信唐砖不会害弟弟。
待双指探入詹运凯头部大约七八厘米后,唐砖的动作微微停顿,然后缓慢回缩。
他的动作异常小心,像慢镜头回放一样。
詹运凯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好似在发羊癫疯。
过了许久,唐砖的手指离开了他的头颅,令人惊奇的是,詹运凯的头颅完好无损。一丝丝肉眼可见的光线,将唐砖和詹运凯连接起来。
“开!”唐砖再度轻喝出声。
体内的灵气,全部打入詹运凯脑部,强行破开了他被封锁的魂魄。
痛苦的大叫声从詹运凯口中传出,他猛地抬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差点从床上翻滚下来。
唐砖立刻吹出一口气,散去了符火,并斩断灵气丝。
詹运凯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布满了吓人的红色血丝,他大叫一声,腾的从床上站起来。
“运凯!”詹向玉惊喜交加。
然而詹运凯却眼睛闭上,直挺挺的躺了回去。与此同时,旁边传来“噗通”一声。詹向玉转头看去,只见唐砖跌坐在地上,满头大汗。
她顾不上太多,连忙去扶:“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脱力而已,嘶……别这么用力,疼……”唐砖呲牙咧嘴。
“啊!对不起……”詹向玉手忙脚乱的道着歉。
“没事,帮我弄盆热水来。”唐砖有些虚弱的说。
詹向玉没有二话,立刻跑去卫生间忙活起来。
很快,热水打来,唐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引燃后丢了进去。然后,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当衣服脱掉,詹向玉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唐砖身上,被手雷弹片刮伤最少十几处。更有几块深可见骨,或将身体贯穿。换成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而唐砖非但没死,反而还能坚持着先救詹运凯。
“你……”詹向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突然伸手夺过唐砖的毛巾,用符水沾湿了,然后帮他清理伤口。
“你弟弟……”
“不用说了,我明白什么是轻,什么是重。”詹向玉头也不抬的说,动作沉稳,小心谨慎。
她仔细避开了容易让唐砖感到痛苦的地方,先把四周的血痕擦干净,确定伤口位置后,才抬起头,问:“需要我帮你把弹片取出来吗?”
唐砖的视线从她敞开的衣领处收回,说:“很大,哦,我的意思是,伤口我自己处理就好。”
詹向玉不用低头,也知道自己的衣领早就因为仓皇逃窜敞的有些开。以唐砖的身高,自然能通过缝隙看到某些春光。
但她不介意,自己这幅身体,是那么的丑陋。有人看,就谢天谢地了,何况那个人是自己和弟弟的救命恩人?
别说让他看,就算以身相许,只要唐砖愿意,詹向玉也不会拒绝。
见詹向玉脸颊微微发红,唐砖也有些尴尬,他拿过毛巾,说:“自己的伤口,自己处理起来比较顺手,你先照顾他吧。”
“好。”詹向玉点点头,却没有去管詹运凯,而是站在旁边,像随时等着唐砖的吩咐。
几次劝说无果后,唐砖也没了办法,只好任她站在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