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要是面对许父还能插科打诨,但是面对自家阿兄,真的是……
甚至想到是被自家阿兄打的,啊呸,那能叫打吗?这是管教,说明阿兄很是关心自己,生怕自己被养歪了,这么一想居然还挺美滋滋的。
许栩还真没想过打他,只是拿起藤条吓唬这个皮实的霸王一下,只见她慢悠悠地将藤条放在一旁的桌上,悠然道:“明日你同我一起到崔家赔罪。”
“哎?阿兄你不打我啊?”
许栩:……
许父:……
许母:……
【我怎么还听出了一点遗憾的味道?】
【这个小迷弟是不是养歪了?】
能打不是坏事。不被人欺负才好。
而且确实就如圣上说的那样,两个小孩之间的打架,对世家一向洒脱的教育方式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毕竟还是许家理亏。所以崔家这一趟是一定要去的。
忽然感觉胸口一阵不适,她偏头,低声咳了咳,以前倒也遇到过身体病弱的原主,这股时刻胸口闷闷的感觉虽然不难受,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一屋人都伴随着这声咳嗽紧张起来了,连刚才的小摩擦矛盾都忘了,对于整个许家而言,再也没有什么比许栩的健康更重要的事情。
不仅仅是因为整个许家是靠着许栩立起来的,而且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期盼她能留在这个世上久一点。
许父:“吾儿今日车马劳顿,应该早点休息。”
许母一脸紧张,眼巴巴地看着她,万分心疼道:“早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出门,阿栩你就是不听,万一病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胖墩眼泪涟涟:“阿兄,我再也不气你了,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那边一屋的侍女仆从也是同样的心疼的表情。
好像她已经病入膏肓一般,许栩很是好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
“不过是在琼林宴那边吹了点冷风,算不得什么。”
“什么叫算不得什么?!”许母急了,刚才还是为了小胖子假哭,这回是真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你都这样咳嗽了,照我看,你明天也不要去崔家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崔家一向飞扬跋扈,这次不知道从哪里召回来一个崔五郎,眼睛就朝天看了,那人就算是再厉害,哪里比得上你。”
她看着自家的女儿。
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要不是自家的确没有什么人能够鼎立门庭,哪里让自家孩儿受这样的委屈?
许栩看着这几位一脸坚定的模样,也没有反驳,依言去休息了,等洗漱完毕,吹灭烛火,刚有些睡意。
一个黑影就抱着比他人还高的枕头悄咪咪地摸了过来,这房中常日带着股药香,像极了阿兄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侍女憋着笑,只当没看见。
“阿兄阿兄,你睡了吗?”
做贼心虚的小声唤道。
本来是差点睡着了的,但是这一下又醒了。
她低低应了一声。
那头的小胖墩就屁颠屁颠地抱着枕头乖乖地趴在她的床前。
白皙到隐隐有些透明的手指从白色的幔帐中伸出,将幔帐掀开,露出那张雅致的脸了。
自家阿兄身体很是不好,但是在这样微弱的月光下却显得好看极了。
他一向是觉得再也没有比自家阿兄更好看的人了。哪怕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也不及阿兄的潇洒风流半分。
贵妃娘娘……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家阿兄的轮廓。
他忽然就有些懵了,小声道:“阿兄,我觉得你和有个人有点像。”
“何人?”
“宫里的那位贵妃娘娘。眉眼处有几分相似,但是细细看又觉得完全不一样了,不如你这般风雅高洁。”小胖墩嘿嘿笑了两声,充分发挥了一个小迷弟的吹捧技能,“我家阿兄这般的人天上有地上无,哪里是一个贵妃娘娘能比的?”
只是这么一句话,阿兄却沉默了许久,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了,只有不远处灯花爆炸的声音。
显得这个夜都寂静无比了。
过了好一会儿,阿兄才幽幽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很温柔的触感,“这话,以后不要说了。”
无论被谁听到,都不太好。
小胖墩虽然懵懵懂懂,但是对她的话还很是听得进去,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小声凑在她耳边道,“说这些话会给阿兄带来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