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整整齐齐的弓箭手,在那从废墟中掠出来的刀气下,便如同被收割的韭菜般,一波过去就倒下了一茬。另外不止一面的弓箭手倒下,被分散到其他三面去的弓箭手,也有几茬被刀气笼罩的。
这被当做韭菜割了一茬的弓箭手死没死不好说,但他们的倒下直接就把没有倒下的弓箭手吓得不轻,而且这么一来原本的箭阵就彻底被打乱了,再也不复原先的训练有素。又当这群少被波及到的弓箭手,举目四望时却恍恍惚的没找到敌人。
没有比这更能打击志气的了。
再有“梦枕红袖第一刀”苏梦枕就在废墟里,一想到他的红袖刀,即便侥幸逃脱一劫的弓箭手也不免生出怯意。这士气低沉又加上胆战心惊,再射出去的弓箭可没有原先那般如骤雨般迅疾又有力。
这还是好的,最起码手中的箭矢还能被射出去。
像有的弓箭手都被骇得想要丢弓弃箭,抱头鼠窜了。恰此时师无愧厉喝一声,把花无错的尸体丢了出去,又手中的龙行大刀横扫,把一大片残垣扫倒,这好似压弯了弓箭手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们更心生逃意。
这一切发生的其实很快,都不够让王小石把他那句到嘴边的话说完。当然了,从废墟中蔓延出来的无边刀气,已把王小石惊得目瞪口呆,这还不算完,因为在有弓箭手弃箭逃跑后,那无形刀气已潜攻向他。
王小石发觉时,刀气已逼近眉睫。
王小石不知道刀气的主人是不是把他和白愁飞当做了六分半堂中人,又或者其他缘由,但如今刀气逼近了他,那他只有应战。
王小石拔出了他的那柄挽留剑,他从前甚少拔剑,就连用刀时都很少。这一来是因为他从来都是侠义心肠,并不愿意恃武行凶;二来他的武功本来就奇高,能让他拔剑的人本来就不太多。
但他现在不得不不拔剑。
这么说是指王小石把挽留剑从原本包裹着它的布帛中取出,且他右手握住了这把剑,让挽留剑露出剑柄来。更准确来说,王小石握住的是原本作为剑身的刀柄,露出了原本作为剑柄存在的刀身。
说白了,王小石如今使得是刀。
那如弯月一般的刀,在雨帘中仍是发出淡如翠玉的微芒。
白愁飞却皱了皱眉,他并没有像王小石一样被刀气劈面,自然不会有所动作。只如今的情形本来就很有几分出乎意料,且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在此地发生冲突,不管谁赢谁输,他们两个意外出现在此地,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被迫卷入到两大势力的争斗漩涡中?若是王小石和废墟中金风细雨楼之人发生真正的交集,那情况无疑会变得更加复杂。
下一刻,逼近王小石的刀气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小石:“???”
始作俑者的顾红袖好似受了些许打击,另带着几分茫然道:“既是剑又是刀吗?”
旁人大概没太懂他为什么会这么纠结,但考虑到顾红袖他现在是红袖刀化形,那王小石那把刀与剑并存的挽留剑,类比之下,就差不多等同于人类中的连体婴(……),这么一想的话就好理解的多吧?
很可惜在场的,包括苏梦枕他都没有想到这方面去。更重要的是现在对战还没有彻底结束,好在如今形势已经完全逆转,尤其是在弓箭手成为一盘散沙的情况下。
这无疑害苦了豆子婆婆和花衣和尚。
不说豆子婆婆,就是花衣和尚,他在排演中最重要的作用便是发出那三枚化骨针,可哪想到他苦苦潜伏在墙内好半天,结果是成功发出了那三枚化骨针,但却没有起到它该起的作用。反而他自己先是被沃夫子的“少阳摔碑掌”所伤,本来还指望鲁三箭的弓箭营能杀出一条空档,让他和豆子婆婆能从废墟中脱身。哪想到非但没脱身,反而差点被自己人射成马蜂窝。
如果有什么能让花衣和尚觉得有所安慰的话,那弓箭手们已纷纷做鸟兽散状,就连背后放冷箭的鲁三箭都一咬牙,一跺脚的隐去了身形。这么一来弓箭手就不会再对废墟内的众人造成威胁,当然也就不会再出现误伤友军的事了。
再有那弓箭阵还是起到几分作用的,看师无愧身上就在先前奋勇挡箭矢时中了两支箭,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箭仍在肉里,他并没有把箭拔出来。在注视着弓箭手们狼狈逃窜后,这个铁血大汉就握着他那把龙行大刀往废墟里退了两步,然后目光灼灼地射向花衣和尚和豆子婆婆。
不仅是师无愧,更有毫发无伤的沃夫子也在对被落下的他们俩虎视眈眈。
花衣和尚:“……”
豆子婆婆:“……”
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