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责任番外,与正文无关。
彼时“魔师”庞斑已雄踞天下第一宝座将近四十年,让武林尤其是白道毫无喘息之地。白道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阻止庞斑,但白道第一高手绝戒大师死于庞斑之手,后来白道一次次的围攻也均以失败告终。
这种情况无论如何再也不能持续下去了,不然邪将彻底将正压到无立锥之地。
而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力挽狂澜了。
慈航静斋作为武林两大圣地之一,它的斋主言静庵自然是悲天悯人之辈,为了天下太平,她毅然决然的…邀请了“魔师”庞斑来慈航静斋,用的理由是可借阅《慈航剑典》给庞斑。
当庞斑受邀来到慈航静斋时,言静庵便谨守承诺带他来到剑阁,把《慈航剑典》拿了出来放在桌上,且亲自用她那欺霜赛雪般的素手,体贴地为庞斑翻开一页接一页用梵文写成的《慈航剑典》。
这《慈航剑典》净念禅宗那边只抄录了十三章的前十二章,那第十三章唯有慈航静斋中的《慈航剑典》中才有。
只等庞斑看完第十二章后,言静庵却忽然把剑典阖上,移坐到长桌之侧,托着下颌深深凝注着庞斑。
庞然禁不住愕然道:“言斋主是否想害苦庞某,庞某正读到津津有味时,却偏不让我继续看那应是最精彩的第十三章。”
言静庵嫣然一笑道:“想不到庞兄会有焦灼的情绪,刚才若静庵出手,不知会否教庞兄栽个大跟头呢?”
接着却幽幽一叹道:“我真恨不得你能立即翻阅最后一章,那就可一了百了。”
庞斑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愫,过了良久才道:“言斋主说得好,剑典上所载法,虽是玄奥无匹,但却与庞某无缘,不看也罢。”
言静庵站了起来,改为背对着庞斑道:“静庵今趟约魔师来此,本是不安好心,想引魔师看那详载最后一招的死关法。”
庞斑像早知如此,毫无惊异道:“不知言斋主是否相信,就在斋主提议让我阅读剑典时,庞斑已知斋主此意。”
言静庵盈盈转过身来道:“当然瞒不过庞兄,静庵原没打算要瞒你,亦不愁你不入局。以庞兄的自负,当不会认为会闯不过死关吧?”
庞斑长长一叹,语调转柔道:“言斋主为何临时改变主意,免去庞某杀身之险呢?”
言静庵神色一黯,低着头由他身边往大门走去,轻轻道:“不必再追究了吧,静庵可不想在这等事上白费唇舌。”
庞斑旋身喝道:“静庵!”
言静庵在出口处停了下来,柔情似水道:“看在你首次唤我的名字份上,就让你陪我到听雨亭,欣赏快在东山升上来的弯月吧。”
庞斑他当然要舍命陪佳人了。
殊不知等他们离开剑阁后,那见证了他们相倾心的《慈航剑典》发出一阵柔光,从桌子上消失不见,而一直等到言静庵在那听雨亭中,和庞斑赏了大半夜的弯月再折回到剑阁后,才发现她慈航静斋的镇斋宝典,武林四大奇书之一的《慈航剑典》不见了!
谁干的?
这个问题吗?
首当其冲的该当是庞斑这个非慈航静斋之人,且还是江湖中人人得而敬畏的魔君吧。
再退一步讲,若是慈航静斋内人觊觎《慈航剑典》,那她如何能在言静庵和庞斑这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可别说言静庵和庞斑太过于沉醉于月色中,而放松了对外人的警惕,那就太可笑了,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慈航剑典》的丢失,言静庵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又不管是不是庞斑盗走了《慈航剑典》,言静庵作为斋主都得尽心尽力将《慈航剑典》给找回来。
以及作为头号嫌疑犯,“魔师”庞斑若是想洗刷冤屈,那他总得也做点什么吧。
于是乎,据说两百年没有传人入世的慈航静斋,一朝其斋主就为了黎明苍生入了世。
此外,魔师宫的人马也纷纷出动。
鉴于《慈航剑典》丢了的消息没有传扬出去,一时间魔师宫的动作闹得整个武林人心惶惶。
言静庵当然不愿意将《慈航剑典》丢失的消息往外传扬了,这在她看来会制造不必要的恐慌——她相信以庞斑的胸襟和气度,并不会是他将《慈航剑典》盗走,而慈航静斋内的门人都没有嫌疑,那无论是谁将《慈航剑典》从慈航静斋内盗走,其必将是武功冠绝,且不将她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放在眼里之辈。
这样的人何其狂妄不羁,如何不值得忌惮?
如今最关键的,是将此人从暗处逼到明处来。
事实上,人家本来非但没有藏着掖着,反而正大光明得很,正大光明到《慈航剑典》的名号都大喇喇的往外说。这无疑缩短了言静庵寻找《慈航剑典》的时间,可却是让言静庵更摸不着头脑:
对方到底是何居心?
言静庵到了黄鹤楼时,将消息传递给她的庞斑已经到了。
庞斑脸色出奇的凝重,这让言静庵心下一沉,面上娥眉已蹙了起来,让她那看起来本就弱质纤纤的气质更平添几分柔弱:“庞兄——”
只言静庵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了:“老实说千年来,你确是第一个和男人在我面前打情骂俏的不假,可这并不代表我是在夸奖你。事实上,若不是你们借用我来眉目传情,让我觉得厌烦不已,我也不会下定决心下界来。”
也老实说言静庵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给她难堪,尽管说话的人再说这番话时,并没有注入多少情绪,反而懒散得很。
言静庵循着声音望去,但见那人御剑而立。
光这一点,就让言静庵心更往下沉。再看那御剑而立之人,她穿着一身青色衣衫,鸦黑的长发没用任何发饰,就那么披散在背后。至于长相,并非是言静庵这种外人看来的不食人间烟火,反而是英丽有加,灼烁生辉的双眼中带着难以忽视的高高在上,以至于当言静庵对上那双眼睛时,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不舒服感,盖因她觉察到她在此人眼中就如同是蝼蚁。
不,严格来说,此人看她的眼神,就如同凡人看蚂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