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庞斑就冷然开口:“‘红枪’风行烈不识得庞某,却不知庞某早就对阁下神交已久。”
“庞某”这二字入耳,尽管风行烈刚刚有了这样的猜测,仍忍不住慄然大惊,而且他并不明白“魔师”庞斑这话是何意,难道庞斑是在暗示自己将他儿子带在身边一事?
风行烈正要开口,可他如今在庞斑眼中即将是个死人,庞斑何须将他多看在眼里,只是在风行烈死前他们还有新仇旧恨来清算一二:“我本以为我们没机会见面的,不曾想你竟活着来等我来和你清算你我之间的大仇。”
风行烈:“??”
风行烈感受到被他护在怀中的小孩儿,他幼嫩的小手抓紧了他衣袖,豁然认为庞斑是以为他风行烈知晓了他的家事,当下硬着头皮道:“前辈——”
庞斑却冷冷地截断他道:“修说废话,冰云乃庞某女人,你却盗她红丸,不啻我之死敌,可惜你死到临头,还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真相,可笑呀可笑。”他虽说着可笑,可他那双妖异的眼睛中却并没有半分笑意,反而是燃烧着仇恨的火光。
风行烈:“!!!”
他竟是那个奸夫吗?!
风行烈在庞斑说出这番话前,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庞斑是被戴了绿帽子,还想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强迫庞斑的女人。哪里会想到靳冰云是这个女人,而自己却一下子从靳冰云的夫婿,成为了他猜想中的“奸夫”!
等等,若是这么一说的话,那他怀中的小孩儿岂不是他和靳冰云的孩子?也就是他的亲生孩儿!怪不得先前在溪水镇时,那个老板娘会说他们俩是父子。
风行烈暗自庆幸自己一时心软,将这个小孩儿带在了身边,可再感受到庞斑冷如寒冬的目光,风行烈顿时一凛,抱着顾魔种往后退了一步,怀中沉甸甸又柔软无比的感觉也给了风行烈力量,他勇敢的迎上了庞斑的目光,道:“在下遇到冰云时,并不知晓她和前辈的恩怨情仇,且冰云是在下明媒正娶回来的——”
所以说他风行烈并不是奸夫,而且没想到堂堂天下无敌的“魔师”庞斑会做出夺人孩儿的事来,如果不是今日怀中小孩儿出现在他身边,那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此事?
庞斑眯了眯眼睛,对风行烈的狡辩不置可否,冷哼一声道:“若非庞某为了修炼神功,你又如何能得此造化,先我一步拨了冰云头筹?”
风行烈语气怪异起来:“前辈的意思难不成是指前辈是故意将冰云安排到我身边来的,尔后自愿看着冰云和我行周公之礼?”
这是什么毛病?
庞斑脸色一寒,看风行烈的眼神更为寒彻骨,似讥似讽道:“你果是不凡,能在庞某面前侃侃而谈,不过你倒是说得不错。庞某确实是巧妙安排了冰云成为了你的妻子,让你能享受到无边艳福,不过你同时也成为了庞某修炼大法的垫脚石,这也是你幸也不幸的地方。”
风行烈闻言不禁低头去看被他抱在怀中的顾魔种,见他紧闭着双眼,可睫毛却不住颤抖着,脸上也全然没了血色,想到他的孩子过去在庞斑那儿得到的非人待遇,一时只觉得心中难受至极。
庞斑也随着风行烈的动作,看向了他怀中的顾魔种。庞斑心念一动,却又感受不到魔种的存在,可他很清楚魔种就在这个幼童体内。想到自己竟是功亏一篑,庞斑就更想再看到风行烈存在于世上,当下便沉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庞某如今破例让你得个痛快,已是对你的最大恩典!”
“不要。”
顾魔种他终于出了声,童言嫩语仍是没什么高低起伏,可由于风行烈现在心境不同,更加觉得顾魔种可怜又可爱,当即升级作了父亲的风行烈就抬起头来,坚定地对着庞斑说:“我就是死,也不会让阁下将他从我身边带走的。”
庞斑虽然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可要知道他在数十年前就名震江湖了,而且先前是退隐了二十年,所以说他的年纪远不是看上去那么轻,而他本人又城府极深,因而平时常常喜怒不形于色,就连方才和风行烈交谈时,他都鲜少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即便是说到靳冰云时也是如此,然而现在庞斑却是双目精光暴闪,看上去似乎很想上前把顾魔种抢回来,但他最终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眼扫了风行烈一遍。
他的眼光很有穿透性,风行烈面上镇定,但心中却极为忐忑。莫说他现在功力大失,就是在他没有“走火入魔”前,他也是无法和天下无敌的魔师相抗衡的,但风行烈又不能露怯,只强迫自己镇定再镇定。
庞斑扬了扬眉,确信风行烈是知道了什么,且还有所凭仗,否则又怎么会独自带着身带魔种的幼童在外行走。在没弄清楚这依仗是什么前,庞斑倒没有选择轻举妄动,他很快就收敛了很有倾略性的目光,淡淡道:“你倒是有几分骨气,只是如今庞某既是亲自前来,那有些事可容不得你自己做主。”
风行烈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