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悲伤太过没由来,风行烈想了想把它归结于靳冰云的不辞而别上,而他不免想若是他和靳冰云刚成亲后,靳冰云就有喜的话,那他们俩的孩子大概也和眼前这个孩童差不多大了吧。
不等风行烈再多臆想,他眼前的孩童就垂下了眼帘,黑又翘的睫毛在他眼下形成了扇形的阴影,让他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我的出生果然不被娘所期待。”
“爹称呼我为魔种。”
那孩童的语气很冷静,冷静到近乎冷漠,就好像他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而且这也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语气啊。
所以说这个孩童,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孩童。
“红枪”风行烈也是这么想的。
咳。
风行烈他不由得对人家小孩儿两句话,展开了有根有据的联想。
“魔种”这词虽然有点怪,可联想到如今在黑道中更为人所忌惮的魔门,就可以很好理解这个词,又这小孩儿说他娘不期待他出生,而他爹又这么叫他,说不得当初是这小孩儿的娘亲不幸被魔门中人强迫,尔后珠胎暗结,待这小孩儿生下来却是被看重贞节的娘亲痛恨,他所谓的爹被戴了绿帽子,就迁怒到眼前这小孩儿身上,口口声声叫他“魔种”,所以才会养成这小孩儿冷漠至极的个性吧。
风行烈想到这儿,不自禁地看了看沉默着的小孩儿。
他那软软的黑发覆住了白得过分的额头,神情没有任何波动,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尊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布娃娃,而且看这小孩儿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被他的父母抛弃了,同样是孤儿的风行烈心中生起了一股对这小孩儿父母的谴责,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好吗!
风行烈又不期然的想到了他师父,想起当年他还在襁褓中时,就是他师父将他缚在背上,力战当时名摄黑道的“十只野狼”,拼死维护他……风行烈不免鼻头一酸,很快将这情绪掩了下去,到底他现在已经叛出了师门,而且还成为了白道中人,当年的事情多想无益,还是回到现下来吧。
如今再看着那小孩儿,风行烈心中便想了,如果是以往,他可以带走这小孩儿,甚至可以传授他武艺,但现在他功力大失,冰云也杳无音信,风行烈连他自己都顾不来,又如何能顾得上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儿呢?可他又不好放着不管。
想到这里,风行烈不由喟叹出声。
风行烈左右为难之际,那小孩儿却出声了:“爹在找我。”
“那你想回去吗?”风行烈说完就觉得有几分惭愧,可到底他现在境遇不如何,没办法照看着一个小孩儿。
那小孩儿闻言歪了歪头,没有用发绳束缚着黑发顺着他幼嫩的肩头滑落,让他看起来倒是多了两分人气,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诡异:“爹寻我回去是要炼化我,我不知道到那时候我还会不会存在。”
风行烈:“?!!”
这是什么邪异的功法!
亏得他原本还稍微同情了下这小孩儿他那被戴了绿帽子的爹,现在看来这个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风行烈暗想,而且事到如今他还真不能放任这小孩儿不管了,至于以后要怎么做以后再来想。风行烈下定决心后,就朝着那小孩儿露出一个自认和蔼可亲的笑容,“那你可愿意暂时跟着我?”
那小孩儿微微叹口气:“我自是愿意跟着你的。”
风行烈不禁失笑:“人小鬼大。”
所以到头来“红枪”风行烈都没有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就是这小孩儿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的,是吗?难道是功力的缺失,让他的心智也跟着受损了吗?
不过转念想想出现在风行烈跟前的,只是一个不过两三岁的小孩儿,还长得好看又命途多舛,作为正道这一辈的传奇人物,风行烈对他没办法产生更多戒心,也是很无可厚非的,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吧,风行烈既然已经决定要暂时照看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儿,那他就只有说话算话,于是就不再自怨自艾的背起那小孩儿,踏上了寻妻靳冰云之旅。
这像不像相依为命的父子,去寻离家出走的娘子/娘亲?
那靳冰云到底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