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怎么回事？”</p>
“侦妖营报告说在汝川附近目击到半人半狐的生物，所幸还没有人员伤亡。有谁在那附近可以去调查吗？”</p>
素沫思索了片刻，道：“雨晴和安胜半个月前去金阑镇执行任务，现在应该还在那附近。金阑离汝川不远，可以调他们去看看。”</p>
“好。那你去通知他们吧。”</p>
“好。”</p>
“对了，把瑾铭也带上吧。上次之后他不是一直想亲眼见见妖兽吗？”</p>
“这……”素沫的表情有些为难，“会不会太危险了？”</p>
“两只狐妖而已，你们三名高手还搞不定吗？”</p>
“难说。如果他们修为在千年以上，可能会比较麻烦。”</p>
“报告里说是半人半狐。若怎有那么高的修为，怎么会还保有明显的狐狸特征？”</p>
素沫想了想，道：“有道理，那这次就带铭儿涨涨见识吧。”</p>
“你可别吓到他了。”禾年翁轻吻了一口素沫的手背，玩笑道。</p>
“去你的吧。”素沫佯装生气地抽回手臂，笑吟吟道。</p>
禾年翁站起身，搂住了素沫纤细的腰肢。素沫欲拒还迎地挣扎了一下，就被他揽入了怀中。</p>
他深情凝望着素沫的潭水般的双眸道：“我第一次可是被你吓得够呛。”</p>
素沫把自己推出禾年翁的怀抱，笑意收敛，正色道：“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手的。”</p>
……</p>
年关将近，向来安定的北部各镇家家张灯结彩，虽然没有雪，却也是年味十足。</p>
拒北是剑锋北部为数不多的有城墙的城市之一，也是北境军的一座防御要地。不过由于常年没有战事，除了城东的辎重仓库之外，城中的管理还是相对松散的。</p>
四男两女，看起来足跨了三代的六个人走在中央的街道上。四个男子每人都带了既然不通的兵器：宿星派的流星赶月锤，气力派的八卦战身刀，玄武门的雁翅啸风刀，秘水门的惊浪半刃刀。能同时见到这么多名门大派的弟子走在一起，倒也是颇为罕见。</p>
而那两名女子，则像是一对年轻的母女。能被这么多名门正派的弟子簇拥，不由得让人遐想此二人是武林中的什么风云人物。</p>
白天舞的白龙剑由于辨识度太高，被藏在了斗篷之下。她也是众人中唯一一位以兜帽遮盖面容的人。</p>
因为被看到了人形，喜儿也不好再变回喜鹊，于是就这么以一个七八岁小孩的容貌跟着白天舞一行了。</p>
相对于剑锋中部的干燥炎热，林木葱郁的北部要湿润得多，气候也相对凉爽一些，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蚊虫要多了许多。对于这个缺点，身为喜鹊的喜儿倒是非常喜欢。不必特意去觅食，只要走在路上张一张嘴，就很可能会得到一份高蛋白质的美餐。但这对于人类而言，可就不是那么美妙了。</p>
“这一路东躲西藏，战战兢兢，终于要逃出生天了。”方玉山感叹道。</p>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齐汝道，“这里离出境还有三十多里。而且即便出了境，我们也不知道芳菲公国的态度。”</p>
“东躲西藏的又不是你。”喜儿不屑地撇了撇嘴，“每次主人躲避巡查的时候，你不都是大大咧咧的嘛？人家朝廷又没通缉你。”</p>
“嘿，你个小屁孩嘴怎么这么碎？”</p>
“不服来打一架啊！”喜儿仰着头直视方玉山，傲然道。</p>
“你！”方玉山想要不服气地反驳，但一想到她那不知道哪习来的，四人合力都难以匹敌的武功，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忿忿地自言自语道，“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p>
六人沿着主道向北而行，路边有许多商铺和宅邸，门面都不算大。与无锋城的熙攘繁华不同，这座北境小城给人以一种恬静祥和的感觉。</p>
沿途的门面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挂着红色匾额的小门洞。那门洞非常低调，若单是那门洞，常人定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门洞内的巷子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其中还不时传出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p>
引起几人注意的，是那大红色的匾额，上书“太虚门”三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显然是大家所书。</p>
“想不到太虚门已经没落成这样了。”燕善堂望着那匾额轻声感慨道。</p>
“怎么？燕大哥知道这个门派？”白天舞道。</p>
“是啊。”燕善堂颔首轻笑道，“他们与我们玄武门都是以善使长柄大刀闻名。我参军前曾代表门派参加过一场与他们的比武。”</p>
“哦？”白天舞颇有兴致地问道，“那结果如何？”</p>
话才一出口，燕善堂，齐汝和珑马便相视而笑了起来，只有白天舞和方玉山一脸的不解，以及完全在状况外的喜儿还笑嘻嘻地望着行色匆匆的路人。</p>
“有什么好笑的？”白天舞疑惑道。</p>
“看来你们都太年轻，没经历过那个时代啊。”珑马道。</p>
“什么时代？”</p>
“收杀令之前的时代。”珑马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很小，对这些都是道听途说。齐前辈和燕前辈应该更有感触吧？”</p>
“我们年轻的时候，各个门派之间的斗争非常惨烈。”齐汝娓娓说道，“为了拿个第一的虚名，常常斗得你死我活。那时候的比武，与其说是切磋，倒不如说是决斗。直到陛下颁布收杀令，将各大门派列入朝廷编制，这才收敛了不少。”</p>
“是啊，这二十年来江湖的确清净了许多。”燕善堂感叹了一句，又对白天舞道，“所以你知道那场比武的结果了吧？”</p>
“还有这种事？”方玉山震惊道，“看来这收杀令是个良政啊。小时候听人们说大英雄安南剑仙反抗收杀令，还以为是什么苛政呢。”</p>
“哎，见仁见智吧。”齐汝叹息了一声，道，“收杀令的确限制了门派和侠客们的自由，许多门派也因此没落。但至少不会再有那么多血腥的江湖纷争了。”</p>
“燕大哥，如此说来，你岂不是与这太虚门有仇？”白天舞忽然说道。</p>
“是啊。”燕善堂苦笑着说道，“避祸也是我当年参军的原因之一。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老家伙应该走得差不多了吧。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不会有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