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此时估计他们已经……”说到这里,余清秋无法再说下去了。他和霍时夏在袁副将麾下七年,一直被如兄弟般对待。一想到此时很可能已经天人永隔,二人的身体都有些颤抖。</p>
白天舞愣愣地盯着地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旁的糯儿被他们的心情所染,鼻子竟也有些酸。</p>
“都是我的错。我居然会蠢到听信旭昱那个混蛋的说辞。”白天舞愣了半晌才颤抖着喃喃自语道。</p>
“将军别这么说。”尽管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湿润,霍时夏还是安慰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亲眼看到您以一人之力击杀了神武三千铁甲。如果不是您,我们所有人都没机会生还。”</p>
父亲浴血拿下的风波城却在自己手中丢了,白天舞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喃喃道:”对不起,我自己愚蠢还连累了你们。我不配姓白。”</p>
余清秋和霍时夏同时下跪,同时余清秋道:“将军,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p>
霍时夏也开口道:“是啊,请您下令吧!如果您说要杀回去,我们便杀回去给弟兄们报仇!”</p>
白天舞摇了摇头:“我们三个人,杀回去又有什么用?”她叹了口气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去哪里?”</p>
“回将军,袁将军让我们带您去找一个叫俞达萍的人。”余清秋道。</p>
“那是什么人?”</p>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袁将军说见了他他会安排的。”</p>
“那或许我们该接着去找他,看看他到底是何许人也。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p>
余清秋和霍时夏同时摇了摇头,又一同看向了糯儿。</p>
糯儿一愣,赶忙道:“大漠帝国不大,明天我们就去问问人,应该很快就会早到的。”</p>
白天舞稍加思索,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她倒不是不急着尽快动身,而是实在不想再看一遍那街道上的疯狂。“这什么释欲节明天就结束了吧?”这句话是问糯儿的。</p>
“明天早上五点正式结束,到时候就恢复正常了。”</p>
“那就好。”白天舞松了口气道,“他们真的破城的话,没发现我的尸体一定会派人出来找的。我们的掩饰身份就接着用吧。”</p>
三人一同点头,表示同意。</p>
晚上,由于没有多出的床铺,白天舞和糯儿还是只能同床共枕。糯儿原本表示自己可以睡在地上,可白天舞于心不忍,让她和自己一同睡在了床上。然而这一下可坏了事,一开始糯儿还战战兢兢得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后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手脚居然就习惯性地搂住了白天舞。</p>
这一下可着实吓了白天舞一跳,闪电般从床上跳起,险些把用来挂帐幔的支架给踹断。</p>
“你干什么?”白天舞一脸惊恐地问道。</p>
糯儿也被吓了一跳。“额……我……”嘴上支吾了半天,脑中飞速旋转着,思索着措辞。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抱着她睡习惯了。支吾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觉习惯抱着东西,以前家里床上都有个娃娃抱,这一出来不大习惯。”</p>
她这一说,倒是把白天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是因为自己才远离家门的。普通的姑娘家,可能到出嫁前都没出过家门,她也自然以为糯儿也是那种大家闺秀。白天舞又如何知道,糯儿自小随父母走南闯北,江湖经验可不比她少。如此一想,她便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默默地躺回了床上。</p>
见白天舞没有追究,糯儿心中窃喜躲过一劫,同时也更严格地管好了自己的手脚,甚至转过身去背对白天舞,以防止自己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p>
翌日,向来干旱的赤沙居然破天荒的下了场雨,洗刷了一地的污秽,却也把黄土的地面变成了一地的泥泞。吃早饭时,余先生一家对于这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都感到很是惊讶。糯儿只好解释这是昨天认识的朋友。可昨天是什么日子?在那种日子认识的朋友会是什么人?如此一想,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表示,一家人看着白天舞的眼神却都有些说不出的古怪。</p>
白天舞似乎没有发现这家人对自己的奇怪态度,很礼貌地对他们提供的早饭表示了感激。糯儿发现白天舞似乎有一些疲惫,但也没敢去问,权当是痛失城池的痛苦造成的。</p>
而事实是,她那一晚上对白天舞造成的伤害可能比大部分武林高手都要多。白天舞昏迷那两晚,糯儿每次睡到一半觉得地方不够都会一脚把她踹到墙边。这次白天舞有意识了,自然就踹不动了。于是就在睡梦之中对着白天舞拳打脚踢了半天。出于对糯儿的愧疚,白天舞没好意思叫醒她,竟就那么由着她踹了。起床的时候,白天舞甚至发现自己背上多了几块淤青。</p>
余家人中唯一不对白天舞有奇怪的偏见的,只有那小余公子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释欲节是什么。一双天真无邪的小眼睛盯着白天舞,眨呀眨地看了好半天,终于开口道:“姐姐你好漂亮啊,比糯儿姐姐漂亮多了。”</p>
听了这话,糯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p>
白天舞则嫣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谢谢,你也很帅啊。”</p>
看到白天舞那倾城一笑,尽管对她有偏见,正在吃饭的余先生还是不由得怔了一下,险些把筷子插到鼻孔里。余夫人将之看在眼里,气得在桌子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在心中也更是对白天舞这个“靠皮囊勾引人的妖精”多了几分敌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