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天舞眉头紧皱,眼看着离辰时只有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了,心下一横,就要起身跃上刑台。</p>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背后拉住了她。天舞不满地回头看去,发现是刚刚赶到,满头大汗的笛月。</p>
“你疯了吗?”笛月低声喝道,“劫刑场可是死罪!”</p>
“那我就看着父亲被杀?”天舞也小声怒道。</p>
“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们去找秦大人……”</p>
“来不及了!”天舞打断了笛月的话。</p>
与此同时,行刑官拿起桌上竹筒中的令牌,大喝道:“辰时已到!当斩!”说着把令牌啪地摔到地上。</p>
刽子手得到命令,灌了一大口酒,噗的一下喷到手中的大刀上。旋即高举砍刀,瞄着沛珉的脖子。</p>
见到此幕的天舞再也管不了什么,不顾笛月的阻拦,大喊一声“不要!”脚一点地就跳了了刑台,还不忘顺手抢过那卫兵的长戈。</p>
这一幕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没人想到居然会有一个小姑娘敢来劫刑场。但卫兵们也很快就意识到了来人的身份。唯一一个眼中没有惊讶之色的,就是行刑官。他似乎是期待着天舞的到来。</p>
跳上刑台的天舞一戈挑飞了刽子手的大刀,吓得他落荒而逃。卫兵们立刻挺着长戈围了上来,弩手们也全部把手中的劲弩对准了天舞。</p>
沛珉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一切,他抬起头来,眼含震惊地看着天舞,大吼道:“你来干什么?快走!”</p>
天舞被沛珉吼得一愣。</p>
“这是个圈套,他们的目标就是你!”沛珉绝望地嘶吼着,粗重的铁链被挣得哐啷啷作响。可惜为时已晚,天舞此时早已被重重包围。</p>
然而,就像李丰说的那样,天舞的事迹在军中也是出了名的。所有士兵都知道她的厉害,因此没一个敢于上前,都只是举着武器警惕地看着天舞。</p>
天舞挥舞着手中的长戈,把那些敢于稍微靠近的卫兵都逼退回去。</p>
见场面陷入僵局,行刑官并没有着急,仗着卫兵和弩手的保护,她有恃无恐地缓步来到天舞面前,一脸阴邪道:“沛姑娘,我们恭候多时了。”</p>
“你们想干什么?”天舞恶狠狠道。</p>
行刑官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可知道跪在那里的是什么人吗?”</p>
天舞被问得有些发懵。行刑官倒也没期待她的答案,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道:“看来沛大侠什么都没和你说嘛。沛大侠,是你说还是我说啊?”</p>
天舞听得一头雾水,她看向沛珉,希望能寻得答案,却见他惭愧地低头不语,甚至没能直视天舞的眼睛。天舞心中登时咯噔一下。</p>
“十六年前,若不是有月夜寒影的帮助,又岂会有人能伤到白将军半分?”</p>
行刑官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天舞震惊地瞪大了双眸,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她心怀侥幸地看向沛珉,希望得到他的否定,却见他仍旧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仿佛是默认了行刑官的说辞。</p>
“我不信,你们骗人!”天舞眼神空洞,歇斯底里地大喊着。</p>
行刑官则一脸嘲讽地讥笑着:“跪在那里的哪是什么父亲,那是你的杀父仇人啊,白小姐!”</p>
听到白小姐三个字,天舞脑子嗡的一声。“这……这不可能!我从未和外人说过我的身份。”</p>
这样想着,忽然听到笛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天舞,对不起。”</p>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是炸雷在天舞脑中响起,她的大脑顿时陷入一片空白,心脏仿佛都停跳了一拍。</p>
下一刻,天舞只觉后脑一痛,眼前一黑,昏倒在地。</p>
“不!”沛珉撕心裂肺地大吼着,将那粗重的铁链拉得微微变形,可却无济于事。</p>
行刑官走到眼神空洞的笛月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干得漂亮,少爷。”旋即走到围观的民众面前,大声宣布道:“前镇西大将军白潇雨通敌卖国,按律当诛九族。长女白天舞在逃多年,今日特设此局将其抓捕归案!逆贼沛珉,企图刺杀当朝宰相,按律当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