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时候,步履细碎腰肢纤细的少女一步上前,对着黑女巫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又清又脆,余音绕梁。
穿着古代长裙的少女叉着腰,顶着金色的长发和淡蓝色的深邃眼睛,叭叭叭地开始骂,“你娘没教过你打人不打脸吗,你居然敢直接把脸给弄破,你个天杀的小蹄子,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傅挽:“……”
少女说话的嗓音和黛薇儿有点像,但是更为尖利急促。
一连串的话用原本就更为复杂的外国语言说出来,简直是让人听得根本听不过来,只是知道,满脑子都是骂人的词。
骂完之后,“娘啊,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黑女巫正想解释,少女继续开始骂了,“老娘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不光害死自己的相公儿子,还要杀了自己的儿媳妇。你这个老虔婆。真是活该死无葬身之地,死后被拉出来鞭尸,真不是个东西!”
要不是身体的掌控权在画皮鬼小姐姐手里,傅挽觉得自己能当场叫好。
也不知道是骂了多久,对面的女人似乎终于观察出了什么。黑女巫微微一笑,手里的法杖收了起来,“原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们都不是。”她重复了一句。
傅挽和画皮鬼同时脸色一变。
黑女巫忽然捏破手里的水晶球,在一瞬之间,无数铺天盖地的乌鸦朝着傅挽和伊诺德飞过来,瞬间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呵呵。”
冷笑声不绝于耳,但是黑女巫已经消失了。
傅挽早就知道黑女巫不好对付,毕竟,她足足活了几百年。此刻画皮鬼交出了身体掌控权,傅挽伸手拉住了伊诺德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最黑暗的地方走去。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傅挽在路边看光了自己从前最为畏惧的一切。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在乞讨,那时候她觉得自己乞讨是件和别人活得光鲜亮丽是一样的事情。
——大家都只是在活着啊。
但是不少人羞辱她,故意欺负她,骗她。偏偏她那时候年纪小,没读过书,没有大人教导,她便无数次任由大家欺骗羞辱。
如今看来,像是血淋淋的伤口,自己回过头看到的时候,疼得锥心刺骨。
这样无数的记忆,傅挽一一看过去,她都没有崩溃。伊诺德的脸色也不好看,对于灵魂来说,最好杀死的办法就是毁掉执着所在。
执念消失,生意消失。
两人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终于走到最终点,这时候傅挽才意识到身体里的画皮鬼消失了,她微微一惊。
虽然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但是并没有时间多想。
黑女巫坐在小木屋前,四周藤蔓尖锐,像是一条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傅挽走上前,她的衣服又恢复成之前那件,于是她捞起沉重的裙摆,提着剑就上去了。
伊诺德微微抬手,夜莺破空而来,落在篱笆上。
“你非要用这么委婉的手段,就是为了看我痛苦的样子吧。”少年温柔俊秀的脸上笑意如初,“但是,你也低估我了。”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