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至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心脏在胸腔内铿锵有力地跳动着,滚烫的血液被泵至全身,宛如炽烈的熔岩奔涌。
他感觉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但是胯下却凉飕飕的。
下意识地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坐在一个台子上面。
湿漉漉的长发垂落到眼前,乌黑又亮丽。
等等,不对劲……
这健硕的肌肉是怎么回事?我浓密的腿毛哪去了?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夏小至神色仍旧有些茫然,但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生前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又是个单身狗,每天除了上班以外,唯一的消遣就是看小说了。
他还是某点的高v,对这些穿越的烂俗桥段自然不会感到陌生,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确实已经死了。
但意识占据了这具身体,又重新活了过来。
并不是缸中之脑,更不是什么人肉电池。
这样的变故,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他茫然四顾,看见身旁围了不少人。
这些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俱都做着同样的打扮。黑色的袍子将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还戴着鸟喙面具。
他们正静悄悄地盯着自己,再结合四面白得发亮的墙壁,场面显得愈发诡异。
这样的妆容,自己莫不是来到了黑死病肆虐的中世纪。
但这群作瘟疫医生打扮的人,为什么要组队来围观自己的裸体?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粗重的呼吸通过透气孔传出来,听得出他们也非常紧张。
夏小至蓦地想起先前听到的只言片语,自己好像附身在了一具万年前的古尸身上,这群人正准备解剖自己……
虽然继承了这具身体,却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他并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果还是地球的话,那么一万多年前,原主恐怕是一个活跃在新石器时代的早期智人。
但这具身体的体貌特征与早期智人并不相像。
这是哪里?什么年代?距离地球有多远?
他茫然地伸出右手,准备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但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一众黑袍人如临大敌,齐刷刷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夏小至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指尖碰到伤口,发现正在快速愈合。然后结痂,脱落,长出发丝,就好像这个创口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觉得这个世界突然间又变得虚幻起来。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心跳有呼吸,不是尸变。”
“妈呀,居然活过来了,解剖还要继续吗?”
“他现在是活人,那这就不是解剖,而是谋杀咧。”
众人极度戒备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先制伏住他再说,外面都是年轻学子,不能出现任何变故。”那一道苍老又威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说话这人明显地位最高,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也是解剖夏小至的主刀人。后脑勺那件硬邦邦的东西就是他拔出来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黑色短刀,此时正被他握在手中。
众人闻令而动,一齐出手。
一张张白色的符纸从他们的袖袍间飞了出来,结成绳索,瞬间便将夏小至牢牢缚住。
这些符纸散发着耀眼的金光,一看特效就不止五毛钱。
他被死死地捆在了台子上,丝毫动弹不得。越是用力挣扎,这些符纸就勒得越紧,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穿越这么离谱的事情自己都赶上了,所以他对这一幕也并不感到惊奇,只是眼下明显处境不妙。
这群人刚刚还磨刀霍霍,准备解剖自己,明显不怀好意,自己决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上。
他当即已有了决断,并试探性地喊道:“系统?”
没有任何回应。